了我的視線,當我放棄扶風的身份的時候,我也同時放棄了許多知情、參與的機會,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叫做清風的女子。她沒有過去沒有遙遠的未來,她短暫的出現,如曇花一現,也許待得明日日出就枯萎,化作塵土碾作泥。也無怪於我要在這漩渦之中團團轉,飄零之葉的命運不都是如此嗎?
如此一想似乎是有些頹廢,然而卻又很是貼近真相,我不會高估了自己,但也不願看輕了自己,我知道我能做的也許還有很多……
於是,平靜的迎向二哥說:“這天下的局勢,你如何看待?”聽完我的話,他顯然是一愣,沒有想到我會將話題引到這個方向上,他仔細的端詳,想從我臉上看出些什麼。最後只發出一聲長嘆,很是感慨的說:“若你不是女子定能成就一番事業,只是你恰恰是,這樣的心智,於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可若是沒有一點心智,沒有一點城府,我此刻就不知道被賣到什麼地方去了,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嗎?這話,我只在心裡默唸並未告知二哥,有些事就算是親如兄弟手足亦不能說透。
我只是將問題重複了一遍,我要聽到他的答案,猜不透就只能問透。
忽然聽到擊掌聲從殿閣內側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爽朗的笑聲,那聲音……分明是他!我終於明白剛進門的時候那一道身影並非是我看錯,確實是他!
清風何處與君歸 卷三 絕巢還鳳仙澤露 第九十章 事有因 故人易變3
每次見他都能帶給我震驚,那麼這次呢?他一早就守候在這裡,聽著我和二哥的對話是不是覺得很好笑,我們當著他的面談論關於那個刺殺他的事情。我下意識的望向二哥,他依舊鎮定,神色不變。
不對,這完全不對。耶若怎麼會剛好在二哥帶我來之前就已經在披香殿呢?二哥為什麼沒有一點驚訝的神色,彷彿……他早就知道一般。只有一種可能,這本來就是他們安排好的,是耶若和二哥一同帶我到這裡的。我真是傻了,若沒有耶若旨意,二哥一個二品帶刀侍衛怎麼有能力調動禁衛軍呢。
雖然方才聽了二哥的部分解釋,但再度見到耶若,在那日他轉身離去之後見到他,心中總還是存了些怨恨的。我甚至能理解郭羅氏的心情,至少她敢於表露自己的真性情。她愛耶若,我能看出來,她恨我,我也能看出來。她的愛憎都是那樣的鮮明,我甚至都有些羨慕她,能有這般的魄力和勇氣。可是耶若,他不一樣,心中裝著整個中原版圖,眼裡能看到的也都和這有了千絲萬縷的關聯,他的心事藏得太深了。深到少有人能夠看得穿。我資質駑鈍,自然是更看不清了,但他似有若無的出現、靠近,總是讓人感到迷惑。有時候我似乎看到他的真心了,很多事又告訴,那不是真的,我已經提醒自己要小心他了,可還是一次次跳進他設下的陷阱裡,不管這個陷阱是好還是壞。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找到對付這個人的辦法。對付?我被這個詞一下子點醒,似乎從一開始認識他到現在,我一直在想辦法對付他,就像是完成一項艱難的交易,甚至有些……樂此不疲?!
或者說我會選擇來到西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二哥恭敬的說了一聲:“參見國主。”簡單四個字,高下之分立現,從此以後,耶若是掌握生死的君,二哥是俯首帖耳的臣……在這個時候我卻想到了一個問題,二哥是東琴之人,他這樣做了西弦的臣子,算不算是通敵叛國呢?這又再一次證明我的傻勁了,因為二哥是跟著二孃進到扶家的,二孃似乎是西弦人,也許他的親身父親也是西弦人也說不定,再者扶家在東琴定居,但也沒有明文規定扶家人就是東琴人,那又何來叛國不叛國呢?
耶若微微頜首,算是對二哥的示意了。而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臉上流連,是探究也有些許疑惑。此刻他的目光犀利,似要直穿人心,如同一張普天蓋地的巨網從我的頭頂上落下來,將我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這麼審視。眼光化作冰冷的觸感刮在臉上絲一陣冬日寒風,明明平靜卻那樣深刻。我倔強的直視著他,縱使處在弱勢,也不能輸了風骨。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花開春風笑容,閒散的對我說:“這些話本應該由我來跟你說的,只是——”他頓了一頓,朝我看了一眼,眼中盡是戲謔的無奈,“似乎我的話,你不相信呢?”
所以他要藉著二哥的口來告訴我他想要告訴我的事嗎,然後呢,他又要我做什麼了嗎?心中冷笑不止,於面上卻是溫婉一笑道:“國主說笑了,我怎麼會不信您呢?”
也許是因為正對著他,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瞬間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