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霏看著暮雲峰，兩人相視而笑。

另一邊，沐雲兮的病房內，夕陽長驅直入，在地面上印上一點點細碎的金黃。

皇甫旭堯站在窗邊，看著血染一般的夕陽，那夕陽紅得如同潰爛的傷口，也如那人唇角流下的血液。一陣風來，卻好似更加冷，好似任何暖意都無法化解的冰冷氣息……

他站在窗邊俯視著下面的人群，看著自己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突然覺得原來還是這麼不快樂，覺得，好想。

“阿堯……若這個世上真有回魂湯，我一定去多喝幾碗，幾碗不夠，十幾碗也好，好讓我將你忘得乾乾靜靜！”

“阿堯，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以後這個名字我不會再喚了……永遠都不會再喚了……”

“關於孩子，若有朝一日你知道了真相，那麼請你記住，你是殺死她的真正罪魁禍首，所有的一切不可能重來，正如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覆水難收，那麼霏兒，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呢？

只是一瞬間，皇甫旭堯的腦海中一片空茫，只能靜靜地站著，面色蒼白，彷彿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如同化石一般凝住，喉嚨被硬生生的卡住，說不出一句話。

病房內流動著一種急促不安的氣息，似乎還夾雜著哀傷的味道。

“旭堯，從你去了小霏的病房回來之後，你就開始沉默，已經很久了，你還是不想跟我說話嗎？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皇甫旭堯卻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直直的看著窗外，手放在身側，一點一點的變得僵硬起來，沐雲兮看著皇甫旭堯的背影，她突然感覺到悲涼，她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跟他見面，自己又為什麼要有這樣的病，為何自己要去做那些事兒？

“旭堯，你還打算沉默到什麼時候？！打算就這樣，一直不跟我說話了麼？也不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小霏出了什麼事？”沐雲兮再次開口道。

“沒事，她沒事！”皇甫旭堯淡淡的道，隨後轉頭看著沐雲兮，“我只是去讓她簽了字！”

“簽字？”沐雲兮震驚，眼眸中卻有掩飾不住的欣喜，“你同她離婚了？”

“嗯！”

沐雲兮抬頭，看著皇甫旭堯，卻發現那眉宇間的那抹哀傷，彷彿有種至深的悲傷從那裡流溢位來！那抹哀傷是為她嗎？

“旭堯，其實你愛上了季霏，對不對？”

“沒有！”皇甫旭堯一口否決，可是他眼中卻流動著若有似無的哀傷，“雲兮，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靜養，你的身子還很弱，關於骨髓那邊已經有了眉目，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看了看沐雲兮，淡淡的道，“我只想靜一靜！”

“你很愛她吧，旭堯，為何要逃避呢？”沐雲兮淡然地問著，嘴角的笑容卻逐漸地冷掉，露出蒼涼的色彩，“既然是愛，為何還要同她離婚，你與她離婚了，那麼你便是親手將她推給了別人！”

“雲兮你多心了，我對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而且我也答應你了，會同你結婚，會一輩子和你不分開，不是麼？”皇甫旭堯淡淡的說，心中卻是苦澀而絕望，“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養好身子，我們的婚禮還等著你！”

“……”

沐雲兮看著他完美如昔的側臉，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絲錯覺，那種錯覺像是要將她硬生生的撕裂了般，他是在乎她的，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在乎她。

如果當初她不回來，如果當初她不和皇甫旭堯見面，如果當初這一切都沒發生，是不是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還是最初的模樣呢？

沐雲兮看著皇甫旭堯，淡淡地說道：“旭堯，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打擾你的！”

第二十八章　失去什麼，得到什麼

“嗯，你睡一會兒，我在這裡守著你！”

沐雲兮聽著皇甫旭堯的話，便乖乖閉了閉眼，心裡卻不知為何倍感淒涼。

看著沐雲兮閉上眼後，皇甫旭堯仍舊站在窗邊，怔怔地看著窗外的夕陽，任由夕陽的餘暉將自己照亮，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夕陽全部都消失了，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天空也在哭泣了嗎？

呵呵，是在懲罰他的無情還是在宣誓他已經失去了那再也找不回來的東西呢？

翌日，秋日的陽光總會將世界照得亮敞敞的……

醫院花園的草坪上，有許多玩鬧的孩子，他們無憂無慮的歡笑著，彷彿是被陽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