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她心尖一顫,默默喚他的名字,緊緊地回抱他,面頰深深貼在那火熱的耳邊。
明若溪一邊環抱著伊人,一邊瞧了瞧被這火辣場面驚得呆若木雞的將士們,他的嘴角勾起淺笑,袖一揮,埋伏在遠處的弓箭手立即射出營救的箭。
箭如蝗,漫天蓋地,覆向城頭。雪青色的身影則巧妙避開了這紛亂的雨,閃電般回到安全地帶,帶著他懷中的人。
暮紫芍只覺得自己隨著一陣旋風在空中旋轉,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住,眼前黯淡下來。
好舒服……
渾身像被雲朵覆蓋著,輕輕軟軟的,還有一股清香伴著和煦的風拂過臉龐。
初夏時節並不燥熱,滿世間迴旋著清爽的感覺,彷彿一隻無形的白鳥,鑽進窗子,又飛出去,羽翅翩然。
好久,沒有過這樣香甜的睡眠了,或許是知道了身邊有他,所以心安,所以睡眠也安穩。
但暮紫芍從夢中醒來,卻沒有發現那本該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溪——”她猛然坐起身子,睜著惶恐的眼睛尋找那雪青色的影。
“你醒了?”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
眼前並沒有溪,只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婦,笑咪咪地打量她。少婦肚子隆起,似懷孕多時,那張臉並不是世間最美的,但那甜甜的笑容滲透出的親和力,世上沒人能抗拒。
暮紫芍就在這一瞬間,對她產生了好感。
“你已經昏睡七日了,”少婦說,“又是發冷又是發熱的,若溪都急壞了。”
若溪?好親暱的稱呼!這少婦跟溪是什麼關係?為何可以理直氣壯使用這家人般的暱稱?
“這是……哪兒?”暮紫芍咬傷的舌頭還沒痊癒,說話有些打結。
“這是我家,”少婦調皮地眨眨眼,“嗯……你一定還想問我是誰,對不對?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煜國的王妃,你信不信?”
煜國的王妃?
暮紫芍大病初癒的身體有些微顫,她知道煜國的王爺死的死、散的散,留在朧月夜身邊的,只有明若溪一人——這少婦自稱王妃,莫非她是溪的妻子?
那個混蛋,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還隆著肚子……她才離開他短短的一段時間,他就老婆孩子全齊了,手腳簡直快如閃電!
“唉,寶寶下個月就要出世了,老踢我!”少婦看到她黯然的表情,愈發眉開眼笑,“其實呢,我跟若溪認識已經三年多了,想當初,在水閣邊,花樹下,他一襲雪青的袍子看得我真是目瞪口呆,心裡想,天底下竟有如此俊美絕倫的男人啊!”
原來他倆已經認識三年多了,怪不得肚子能這麼大!該死的明若溪,說什麼心裡只有她一個,還敢在千軍萬馬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吻她,害她信以為真,感動得肝腸寸斷,原來這一切只是水晶般易碎的謊言!
“還以為你除了我,再也不看別的男人一眼呢!”忽然簾一掀,一襲白衣飄然而入,“夫人對四弟的讚美,連我聽了都嫉妒!”
暮紫芍詫異地看著這白衣男子,他有一張跟明若溪酷似的瞼,同樣璀璨奪目,只是年紀稍長。
“可是人家若溪本來就比你俊呀!”少婦仰頭大笑,偎到他懷中,“我誇兩句都不行?”
“只是“誇兩句”這麼簡單?真不知道我的小桃兒又在搞什麼鬼!”白衣男子撫著她圓圓的肚子,無限愛憐地叮囑,“別一天到晚到處亂跑,小心傷了咱們的寶寶。”
“我哪有亂跑!”她嘟起嘴,“我只是來看看紫芍妹妹,聽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又是若溪的心上人——我這個做嫂嫂的當然得瞧個仔細嘍!”
嫂嫂?暮紫芍瞪大眼睛。
“對呀,不要懷疑你的耳朵,”少婦像惡作劇得逞般咯咯笑,“我只是若溪的嫂嫂,並非你剛才所想的那樣!”
暮紫芍低下眉,害臊萬分——錯誤的猜想本已不可饒恕,卻還讓別人一眼看穿!真恨不得眼前有個地洞可以往裡鑽!
“暮姑娘不要介意,內人天性好動,沒打擾你休息吧?”白衣男子微微笑,“在下未流雲,是若溪的三哥。”
西閣王未流雲?暮紫芍愈加吃驚。她知道,如今煜國三分天下,煜皇朧月夜佔領煜都一帶最大的疆土,東閣王晴如空獨霸東域一帶,另外一塊靠近中原的肥沃土地,為西閣王未流雲所有。
難道,她此刻不在煜都,而在未流雲的勢力範圍之內?
“暮姑娘請放心,”未流雲接著說,“舍下雖然簡陋,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