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過來,都是血肉開路。
不過樑山重騎畢竟人少,而且重騎兵衝陣靠的就是速度,衝破六七層陣列這些重騎兵的速度也慢慢將下來了,繼續衝鋒只會陷入陣中與西賊騎兵纏鬥在一起。
於是只得一分為二,在呼延灼和蕭文殊奴的帶領下暫時撤出戰場,重新集結。
但西賊這時也是拼了命了,哪怕前面六七排騎兵幾乎被梁山重騎一掃而空,可他們被人前後包圍,早已沒了退路,只有衝出去才能活。
所有西賊竟沒有一騎稍稍放緩速度,而是依然瘋狂的提速再提速,不顧一切的向梁山軍步軍大陣撞去。
好在你這時,在後堵截的梁山軍步軍大陣總算勉強列陣完畢,領軍大將徐寧、史進、樊瑞、單廷珪、魏定國、張秀岑等立刻將手中令旗一揚,大聲下令。
就聽空氣中一陣如黃蜂振翅的嗡嗡聲響個不停,無數短短的弩箭暴射而出,直撲向西賊湧來的騎兵大隊。
神臂弓威力,在如此近距離的平射中完全展露無遺,千餘支弩箭如飛蝗一般撞入西賊軍陣列中,頓時就是血光飛濺,慘叫聲連天的響起。
就看見西賊騎兵前面數排幾乎同時撲倒,人馬都滾成一團,再次被梁山軍弓弩手將前面數排騎兵一掃而空。
並且第一輪射完後,後面的弓弩手並沒有繼續上前,而是遞上手中的弩機,結果前陣射空的,然後又是第二輪密集攢射,最後是第三輪。
如此類似後世三段式射擊的戰術,正可以使得弩箭發射連綿不絕,完全不會中斷。
再加上神臂弓在這樣的射程,哪怕是一箭穿兩也不是問題,也存在射空的問題,如此箭陣對西賊騎兵造成的殺傷可想而知,頓時就見這些西賊騎兵下餃子一般成排成排的倒下,人馬的屍體幾乎將整個戰場鋪滿。
可哪怕是這樣,這些西賊騎兵卻仍然沒有減速,更沒有後退,因為在他們身後,迎接他們的同樣是如蝗的箭雨。
如此絕境之下,這些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西賊騎兵同樣爆發了驚人的血勇之氣,忘記了恐懼,眼睛裡只有瘋狂之色,只是不顧一切的衝鋒再衝鋒,提速再提速,竟然真讓他們衝到了梁山軍步軍大陣前。
梁山軍自成軍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騎馬衝到步軍大陣前如此近的距離,饒是梁山軍軍紀再嚴,平日裡類似的演習再多,這個時大多數弓弩手還是不可避免的出色驚懼之色。
不過關鍵時刻,還是梁山軍嚴格的軍紀和訓練起到了作用,所有人就算是害怕,緊張滿頭大汗,口乾舌燥,雙腿打顫,但所有人卻沒有一人敢驚聲尖叫起來,更沒一人敢轉身就跑。
所有弓弩手只是嚇傻了一樣,完全依靠的本能或者踏弦給神臂弓再度上弦,然後立刻扣動扳機發射出來,或者聽著軍官的怒吼,機械且瘋狂的不斷彎弓搭箭急射。
而梁山軍的長矛手這時也已越眾而出,擋在弓弩手面前,緊張萬分按照平時訓練教官教的那樣將長矛柄釘在地上,雙手緊握矛杆,嘴裡默唸著長矛手以步對騎的口訣。
“身形要小,長矛要穩,矛尖斜斜向上,不要戳刺,等胡騎自己撞上來……”
正默唸著,很快就有第一騎西賊騎兵已經飛也似的直直撞了過來,這名軍官模樣的西賊騎士雙目赤紅,狂呼怒號著,用力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狠狠朝他面前的梁山軍士頭上砸去。
那西賊軍官全力衝鋒速度何其之快,胯下坐騎幾乎四蹄騰空,很快兩人就撞到了一起。
電光火石間那名梁山軍士也是嚇蒙了,只是下意識的腿一軟,身體向後便倒,但此時手中長矛還是抓得穩穩的,戰馬揚起的前蹄就在他額前險險掠過。
緊接著這匹雄俊的河曲寶馬就狠狠撞在了依然斜斜向上揚起的矛尖上,巨大的衝力,頓時加在矛杆之上,啪的一聲長矛折斷,這名梁山軍士也被反震之力震得向後便倒,一條小腿就被壓在戰馬身下,頓時被壓斷,慘叫聲也不可避免的響了起來。
不過比起他來,那名西賊軍官還要慘一些,他的戰馬被長矛正正刺中馬項,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隨著戰馬一起向一側栽倒,被死死壓在馬腹底下,腦袋還在地上撞了一下,頓時暈死過去。
兩人只是重傷,而緊接著就有越來越多的西賊騎士湧來,狠狠撞入梁山軍單薄的長矛陣中。
一個党項騎士的流星錘狠狠砸在一名梁山軍士頭上,直接把頭盔砸得凹陷下去,紅色的血漿和白色腦漿一下迸射出來,而他自己也被兩根長矛分別刺中馬項和小腹,連人帶馬轟的一身跌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