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十字坡,一行人快馬加鞭,未到申時末刻時分,便來到孟州城東門外一座市井處。
此時連日的小雨已經停了,西邊的山頭上,一抹斜陽從雲層裡鑽了出來。
料峭微寒的春風中,暖暖的陽光照在這市集上,遠遠只見人來人往,客商雲集,好不熱鬧繁華。
林沖抬頭望去,卻見那牌匾上三個鮮紅的大字——快活林。
眼見市集人多,林沖一提馬韁,把胯下御馬的速度降了下來,轉過頭對身邊的武松說道:“此處便是孟州東門外的快活林,這裡三教九流,魚龍混雜,訊息最是靈便。
二郎,你先去這快活林裡最大的酒店找人打聽一下,看這酒店是不是一個叫做金眼彪施恩開的,這人是孟州牢城營的小管營。
如果是他開的,你便找個囚徒打手打聽一下徐寧兄弟在安平寨裡的情況,還有這施恩現今在哪裡,然後再來四方館找我們。”
武松也不多問,點點就去了,這邊梅嘉生也向路人打聽了四方館的位置,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往前趕去。
王飛宇有些奇怪,問道:“這金眼彪是誰,哥哥哥哥好似對這金眼彪甚是熟悉?”
林沖點點頭,卻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若這金眼彪真在,此次救人,便全著落在這廝身上了。”
照林沖想來,高俅派出胡春和李虞侯要害徐寧,肯定不會明目張膽的殺害,大致便會像原來的故事中害林沖那樣背地裡暗算。
而要做到這些,就少不了孟州勞改大隊長和施恩這個小管營的配合;相對應的林沖要救徐寧,當然也少不了施恩父子的配合。
不管是花錢買徐寧一條命,還是把施恩抓了威脅他老子放人,都少不得要找到施恩才行。
哪怕是乾脆殺進去救人,也必須要先找到施恩或其他孟州牢城營的人放自己進去才行,否則林沖幾人武力再強,也不可能輕易攻破孟州牢城營的寨子。
不過林沖擔心的卻是自己來晚了,怕就怕在昨天夜裡,甚至更早,徐寧就被害了。
王飛宇還想再問,不過卻見林沖皺著眉頭的樣子,也就低著頭不再說話。
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快活林最大的客店四方館,門前的小二眼見林沖四人所騎都是千金難尋的高頭大馬,連忙迎過來相問:“客官可是要住店?本店有此間市集上最好的上房,保證住的舒服!”
林沖隨手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十兩重的金錠來,道:“住店,給我們開兩間最好的上房,再把我們的馬刷一刷,喂最好的精料。”
那小二見人最多,一見林沖這坐騎,這氣勢就知道是了不得的人物,非富即貴,出手又這麼大方,連忙命人把坐騎牽到馬廄裡好生伺候著,又連忙點頭哈腰引著林沖往裡面走。
就在半路上,林沖便看到過街老鼠張三和他的一名手下坐在大堂裡喝茶閒聊,兩人對視一眼,林沖默不作聲,用眼神瞟了瞟了前面,張三點頭會意。
到了二樓的上房,張三也跟了上來,原來兩人房間一個在上丁,一個在上己,中間只隔了一個上戊。
打發小二走後,張三便偷偷溜了進來,連忙躬身給林沖行禮,林沖叫他起來了,道:“時間緊迫,多餘的話等下再說,你給我說說,徐寧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張三連忙道:“早在二十多天前,徐副指揮使被高俅和梁師成陷害,刺配孟州,曹武略和高武略便讓親信拿了名帖來到這孟州牢城營安平寨,拜會了孟州知州,又花了大把金銀打點了安平寨的管營和差撥。
因此徐武翼自到孟州來,便沒有吃半點苦,不但一百殺威棒給免了,一開始還讓住在最好的單間,每日好酒好菜伺候著,後來便乾脆不限制他走動了。
特別是那個管營的公子,知道徐武翼乃是天子扈衛,金槍班的副指揮使,更是極其敬重……”
林沖突然打斷他道:“等一下,這個管營的公子,可是姓施名恩,江湖人送綽號金眼彪的。”
張三點點頭,奇道:“正是此人,軍主怎麼知道的?”
林沖笑笑,卻道:“沒甚麼,你繼續說,那施恩極是敬重徐兄弟,然後呢?”
“然後那施恩便每日都要請徐副指揮使喝酒,後來讓徐武翼搬到他家裡去住了。
小人的一個手下,奉曹武略的命留在孟州看顧徐副指揮使,時常去探望他,一來二去也與那施恩混得熟了。
哪知後來我在汴京城的人,發現高俅派出心腹愛將胡春還有那個心腹李虞侯往孟州方向而來,小人一面派人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