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差不多。而且她們用的是喝白酒的酒盅小,一盅酒就是小小的一口,孩子們喝著好玩。
地瓜塊被炸的焦黃,上面澆了糖稀,夾起來就帶出絲絲縷縷的絲,要在旁邊的水碗裡沾一下,那絲還能斷開。吃進嘴裡,外焦裡嫩、香香甜甜。不只連蔓兒,其他的幾個孩子也都愛吃。
張氏夾了塊鯉魚,順手就放進小七的碗裡,扭頭瞧見趙氏的模樣有些拘謹,就忙又從紅燒肉的大碗裡挑了塊瘦肉,蘸足了紅燒汁。放進趙氏的碗裡。
趙氏的親孃早逝,出嫁前是在繼母手裡討生活,出嫁後,偏又碰上了周氏這樣的婆婆,偏她又一直沒有生下男孩,因此,就養成了在飯桌上不敢伸筷子的習慣。即便是後來在連記鋪子裡,跟著連蔓兒她們一起吃飯,這根深蒂固的習慣,一時也沒完全改過來。稍不注意,趙氏就會拘謹,習慣的不去夾菜吃。
“他三伯孃,就咱們兩家人,你還有啥可怕的。這跟原來你孃家不一樣,也跟在上房的時候不一樣了。”張氏小聲開導著趙氏,“這不,現在你們過日子,就是你當家做主,你說咋地就咋地……”
一頓飯,吃了約有半個時辰的工夫,連守信和連守禮都有些醉了。這下半晌乾脆大傢伙就啥活也不幹了,只在家歇著。
到了晚上,因為晌午可以多睡了一會的緣故,大傢伙,尤其是連蔓兒這幾個孩子的精神頭都特別足,簡單地吃過了晚飯,大家就將桌椅搬到院子裡,各色月餅、點心、瓜子、水果擺了滿滿一桌,大傢伙就圍坐在桌子邊,賞月、閒聊。
皓月當空,夜空晴朗的只有幾抹微雲,彷彿是淡淡的輕紗披帛,什麼也遮擋不住,反而顯得那夜空、星光和月光更加的美好、安詳。
連蔓兒拿了刀,將每一樣餡料的月餅都挑出來一塊,切成小小的一牙一牙的,擺在大盤子裡,給大家分嘗。這樣,大傢伙就可以儘可能地多吃幾樣月餅。
切完了月餅,連蔓兒又去掰石榴。這石榴是她託武掌櫃從縣城買的,個大,每一個足有六七兩,裡面果粒多,汁水足,味道甜。
小七挨著連蔓兒坐,跟她分享一個石榴。
“姐,月亮裡,真有嫦娥和玉兔嗎?”小七問連蔓兒。
“這個、應該……有的吧。”連蔓兒想了想,遲疑著答道。
“啊……”小七就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上那輪明月看。
“……那天從山上下工回來,看見武二狗和武三狗了。”連守禮正和連守信說話,“他們兩家也開始收地了。收的是靠南山的那幾畝地花生。武二狗看見我,非要拉著我說話。他說,今年地裡的收成不好……說啥花生生蟲子了,收成要有往年的一半就不錯。”
“他倆這這麼說的?”連守信就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今年那花生侍弄的多好。那天收我那六畝地的花生,咱不都看見了嗎,那幾畝地的花生長的多好啊,哪有啥蟲子?”
“我也這麼跟他說的。他跟我說,是咱收了地後,不知道咋回事,花生就打蔫、長蟲子了。”連守禮道。
“他這是想幹啥?”連守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還能想幹啥,”張氏在旁邊聽見,就將話茬接了過去,“不就是說收成少,到時候好少給上房交租子嗎。”
今年連老爺子將地交給武家兄弟收,定的是按照實際產量,除去給連守禮家的口糧後,分成收租。如果總產量少,那麼武家兄弟要交給連老爺子的地租,自然也就少了。
“那天,西村的姜三媳婦私下裡還跟我說。說咱老爺子咋就把地租給他們兄弟了,那是頂頂不厚道的人,一趟街住的人家,雞跑到他家門裡,就沒有能再出去的。人家找上門,說誰誰都看見了,他們抓了人家的雞,他們都不帶認賬的。”張氏就又道。
“老四,這事你怕都不大記得了。以前,咱家往外租地的時候,也是租給他們家的。那時候,好像租子就給的不痛快,還總哭窮,不是旱了,就是澇了,總有說,那幾年,咱家的地租就沒收上來啥。”
連守禮說古,這是連蔓兒從沒聽說過的連家的舊事,因此就扭過頭來,仔細的聽著。其他的幾個孩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後來,咱家錢慢慢花沒了,地租也少,爹才把地都收回來了,咱自己種。因為這,他們家還訛了咱家好幾袋子糧食。說是咱家把地收了,他們家就得捱餓啥的。那時候,二狗和三狗的爹都在,叫武老康,就是他,帶著他倆兒子,來咱家背的糧食。”
連蔓兒聽的有神,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