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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了出來,蜿蜒到脖頸,耳邊嗡嗡作響,連喉口唾液的流動都清晰可聞。

“傾城,你怎麼了?”鳳允揚聲音不自覺的發抖,上前拖住傾城的腰身,手撫上他的唇角。

傾城不說話,手扣著貼在自己腰上的手,死命的掐著,恨不得挖出血肉,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大夫,大夫,快找大夫來!”鳳允揚看著那雙沉默著流淚的眼睛,裡面的怨恨是那樣深,沼澤般吞噬著他,叫他無法正常呼吸,只能藉著高聲的咆哮來掩蓋此時此刻自己的驚惶和脆弱。

鳳允揚把傾城抱到床上,自己逃一般的衝到年霖殿外,大口大口的吞嚥著新鮮空氣,直到宋大夫匆匆趕來,他一直守在殿外,不敢邁進一步。

“怎麼樣了,好好地怎麼就嘔血了?”

“王爺,這位公子是心病,老夫囑咐過他受不得刺激,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是好好的?”醫者父母心,三番五次的被召到宸王府,病的都是這個人,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顧不得恭敬,宋大夫抬起臉直對上那雙鳳眼。

“你儘管治,再好再貴的藥都無所謂”

“恕老夫直言,照這樣下去,這位公子最多也就七八年的活頭。”宋大夫在心底嗤笑,淡淡的打斷鳳允揚的話。

“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鳳允揚心中一凜,收回停在梅樹上的視線,幽黑的眸子掀起驚濤駭浪,危險又冰冷。

“回王爺,醫病容易醫心難,心病不除,藥石無罔,這樣下去,也就七八年的光景。”

“下去吧,本王知道了。”鳳允揚臉色一白,眼睛輕飄飄的看著殿前的梅樹,心底某處轟然倒塌,七八年的活頭,七八年的光景,腳步聲一消失,鳳允揚一晃,雙手撐住廊上的回欄,才穩住身形。

“你就真想這樣離開我,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能留住你?”鳳允揚看著在風中搖曳的樹葉,蔥綠欲滴,他卻看見滿眼的荒蕪和蕭索。

鳳允揚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的年霖殿,站在寢殿外隔著綴著珠玉的簾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著那個人。傾城背靠著床頭,臉上血色盡褪,白紙一般蒼白易碎,無神的雙眼噙著淚看著遠處,臉頰一片溼潤。

蝕骨的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一步步的靠近他,清晰的看到那雙眼睛再次燒起痛恨,鳳允揚的心像是被鈍刀子凌遲一般,就在傷口即將結疤的時候,被毫不留情的挑開,來來回回殘忍的碾磨,痛徹心扉而又綿延不絕。

“傾城,我捨不得你,你給我點時間,我好好想想,好不好?”鳳允揚顧不得傾城眼底的恨,上前一把摟住他,緊緊的摟著,吻上他的嘴角,腥鹹的味道,鮮血和眼淚的味道,鳳允揚心中大慟,到底從何時起,他與他只見的親吻染上了這種味道?

落日融融,宸王府的梨花開的正盛,潔白的花瓣層層疊疊,風一吹,落在樹下薄薄的一層,傾城倚坐在廊上,眼中無悲無喜,偶爾落花揚起時,長長的睫毛微不可查的一顫,隨後又是死水般的寂靜。

鳳允揚遠遠的看著他,幾天來,傾城消瘦的厲害,寬鬆的春衣套在身上,被風鼓起,像是隨時就會被風吹散一般,七八年後,這個人才不到三十歲啊,鳳允揚這才深深的懂得,自己又一次毀了他······

鳳允揚上前,牽起他的手,傾城也不掙脫,跟著他的腳步來到寢殿,鳳允揚拍拍手,丫頭們魚貫而入,每個人都捧著一小罈子酒,然後退下,關上了門。

傾城看著滿桌的酒罈,不解的看著鳳允揚,後者勉強扯出笑道:“我們從沒在一起喝過酒,今天痛快的喝幾杯怎樣?”

傾城沒有說話,摩挲著一小壇酒,開啟封泥,淡淡道:“那是因為王爺你從不把我當男人看。”

“喝酒。”鳳允揚一滯,拍開封泥,灌了一大口,不管說什麼都覺得蒼白無力,好多話在舌尖滾動,最後都隨著酒嚥了下去。

“傾城,你說為什麼,為什麼霍凌舒也拋下了你,你一點都不怪他,而同樣的錯放在我身上,你就一點情面都不留,甚至恨不得我死?”一罈喝盡,唇齒間盡是苦澀,鳳允揚眼角微紅,苦笑著看著近在咫尺卻抓不住的人,喃喃地問。

“因為,他啊,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他是怕,怕萬一戰爭打到江南,他護不了我,把我交給你,他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凌舒啊,他,他就是一個傻子”傾城也連喝了幾大碗,臉上浮上紅霞,眼睛蒙上一層晶亮,眼睛晃悠悠的來到鳳允揚臉上,接著道:“而你,王爺你啊,呵呵”

“是嗎?”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