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還在國外某個影展上獲了大獎,風光過好一陣。難道說,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冷氣機維修工還真是個未來的知名導演?
王大衛還在口若懸河繼續描繪著他的電影夢,蔣亦傑卻在心裡飛快算計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再給自己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借臺灣佬楊笑基之手暗中處理掉古展。而龍準因為有個蠢蠢的人質在手,應該可以放心地去找大哥談交易,他幫大哥選堂主,大哥再返回頭幫他選坐館。再之後,自己動手除掉龍準,牽制住佛頭,大哥就可以順利登上坐館之位。以大哥的本領加上聞琛的腦子,一定能把生意做出帆頭角,做到外島,裡島,乃至整個亞洲到時候大哥的名頭和照片會被放大數倍掛在O記的展示板上,警方也將明裡暗裡死死盯住他,那些見不得光的黑色收入都需要找個途徑來轉換一遍。
哪還有比投資電影更好的洗錢方式?一部成本幾十萬的破電影,管他有沒有人看,票房報出個幾億,又沒有專門的機構來審查,到時候賬戶上的錢就全都由非法所得變成名正言順的合法財產了。
這王大衛出現得太及時了!
蔣亦傑伸出手指揉了揉嘴角,努力擺出一個最親切的笑容:“大衛呀,既然大家這麼有緣,大關的兄弟就是我兄弟,你有夢想一定要堅持下去,有什麼困難記得招呼一聲,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義不容辭!”明明還是陌生人,幾句話說得太虛偽,他自己聽了都幾欲作嘔。
哪成想王大關更加不見外:“對了大衛,既然你會修冷氣機,正好小妹哥房間的冷氣最近總忽大忽小,不如你給幫忙看看。”
“不用了,已經很晚了,還是”不等蔣亦傑說完,大衛大關兩兄弟已經利落地踩著椅子開啟了機器外殼。
王大衛很專業地從工作服口袋裡翻出一把絕緣鉗,到處扒拉著:“咦,你這臺機器和我看過的不一樣,這根線是幹嘛的?”
蔣亦傑試圖制止他:“別亂拔”
刺啦一聲,火花閃爍,室內陷入一片黑暗,隨即整棟公寓的燈光一盞接一盞迅速熄滅。湛藍夜空被襯托得格外明亮。
三個人集體沉默著,好半天,王大衛感慨地說:“嗯你們看,城市人都被快節奏的生活壓抑得麻木了,早已忘記了遙望星空的感動!”
…
夜裡沒有冷氣,臥室又悶又熱,蔣亦傑睡得渾身是汗,T恤黏糊糊沾在面板上,滾來滾去沒一刻舒服。好容易睡著,轉眼又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
他拖過枕頭壓住耳朵,試圖忽略掉噪音,無奈門外的人比他更有耐力。看來王大關已經出去了,如果自己不開門,門鈴大概會不依不饒地一直響下去吧。
帶著滿肚子起床氣,蔣亦傑黑著臉一把拉開大門,髒話已經飈到舌頭尖,又被他嚥了回去。很難得,互相看不順眼的蔣庭輝與楊明禮竟同一時間出現在門外。不用問,都是為了昨天的事情趕來的。這出戏從三角街一路唱到帆頭角警署,黑道分子和警察自然都聽見了風聲。
蔣亦傑不悅地看看大哥,又煩躁地看看二哥,轉過身揉了揉鼻子:“進來吧。”說完也不再招呼,自顧自走到沙發前,懶洋洋往上一窩。
兩個哥哥,代表著截然相反的兩種人生。如果上輩子遇到這樣的情景,他一定矛盾又痛苦。理智告訴他,跟著二哥才是正確的選擇,可一顆心卻止不住要向大哥飛奔而去。還好,這輩子不用再為此耗費腦細胞了,往後的路已經計劃好,只要堅定走下去就是了。
蔣庭輝沒想到一大早會在弟弟家門口偶遇楊明禮,這使他本就極力壓抑著怒氣的情緒更添幾分鬱悶,望著沙發裡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的蔣亦傑,他憤而罵道:“蔣小妹,你可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我問你,阿偉是誰,你哪裡來的這麼個朋友?一定是龍準讓你去找麻煩的對不對?”他一手撐在腰間,大口喘著粗氣,“你知不知道,鴕鳥背後的老大是佛頭,你惹不起的!蔣小妹,你任性,你貪玩,我可以由著你,但是按照你這種玩法,早晚會把自己的小命玩進去!”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聲嘶力竭吼出來的。
楊明禮從進門開始就在反覆推著那副並不存在的眼睛,蔣庭輝話音未落,他緊跟著極嚴肅地痛陳起利害:“蔣小妹,根據外島法律,非法攜帶槍支即便沒有造成傷亡,也要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別人不知道你滿腦子的鬼主意,我會不知道?你的伎倆和運氣能用一時,不能用一輩子。做什麼黑社會?簡直是無知!愚蠢!人頭豬腦!照這樣下去,知道等待你的下場是什麼嗎?蹲監獄!吃牢飯!”
“楊明禮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