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她可是看不到這大侄女動過手,只在一旁磕著瓜子和人嘮嗑。倒是那桐丫頭,忙前忙後不說,給人遞東西遞來遞去還不嫌煩,一張小臉笑嘻嘻,可不討人喜歡嗎?
“你們沒分家,你倒把什麼都分得清清楚楚了。我說寧樺啊,做人可不要太精算了,到頭來可不要算到自己頭上去。”
池寧樺見大姑一年到頭沒回孃家幾次,這一回來就對她指手畫腳,當下就不高興,把臉拉得老長,忍著怒氣應道:“大姑,我娘都沒說過我什麼。”說罷就轉身回屋去了。
池蘭看著池寧樺的背影,哭笑不得,喃喃自語道:“就是你娘沒管教好你,你才這樣的德性。這大弟,怎麼自己的女兒不隨他點?”
池寧桐正巧要去外頭籬笆裡摘菜,經過院子,迎面碰上池蘭。她笑意盈盈,嗓音清脆地打了聲招呼,問道:“大姑,您在找大妞妞和虎子嗎?我剛才看到大妞妞跟榕丫頭一起玩兒,二虎和三虎好像跟守齊守仁他們一起出門玩去了。”
池蘭一對比兩個侄女的態度,立見高下,笑呵呵地說道:“我正要去找幾個孩子,趕巧你來告訴我。桐丫頭,飯做得怎麼樣了?要大姑搭把手嗎?”
“不用了,您早上也忙活了大半天,先去堂上喝口茶,我跟我娘很快做好飯。”
池蘭看著池寧桐輕快的小背影,滿意地點點頭,而後朝著灶廚走去。來到灶廚,但見只有許氏一人汗流浹背地在那忙活,連周氏和張氏也不見了,她趕忙往灶臺底添了一把柴火,說道:“二弟妹,就你一個人?”
許氏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笑著應道:“我讓桐兒去摘菜了,她快回來了。”
池蘭皺眉,不滿地說道:“這些人,吃飯的時候個個冒頭,做事的時候躲得鬼都找不著,真是氣人。”她頓了頓,臉色微微一緩,介面繼續說道:“說到桐丫頭,二弟妹,你教出來的女兒就是好,嘴巴甜又禮貌。可不像那誰,呵,脾氣大得很,又懶得不成樣。”
許氏聽池蘭誇自己的女兒心裡頭自然高興,羞赫一笑,說:“大姐,大妞妞見了我也喊二舅母,聽得我心裡可暖了。”
此時,池寧桐從籬笆摘了一籃子菜,正要跑回去,卻在進柴門的時候聽到了刺耳的聲音,“我說小翠,你可別不信,蘇家本來是想娶我進門的,是我二嬸在背後搗鬼,這門親事才落到池寧柍頭上。”
“不會吧?你二嬸平日裡看著挺和氣的,不會是這種人吧?”
“就是啊,再說寧柍妹子她人漂亮又勤快,人蘇家也不瞎吧?”
“我說瑩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池寧柍漂亮勤快,我就不如她了,是吧?”
聽見池寧樺不善的語氣,那個叫小翠的女孩子安撫道:“寧樺,你可別生氣,瑩子她不是這個意思。”
池寧樺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道:“我家二丫頭,你們別看外表賢良溫柔,內裡不知道多惡。我跟她住一個屋簷下十幾年,早就清楚她真正的為人了。前幾天,我還聽她說過你們的壞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叫小翠的登時沉不住氣,罵道:“我就知道池寧柍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個狐狸精。”
“可不是,這勾引的事她可不止幹過一回。我是她堂姐,她還把我的這門親事搶走了,這賤丫頭還是個人嗎?”
池寧桐哭笑不得,發自內心覺得這池寧樺真的噁心,她現在是到處造寧柍的謠,這還能忍下去?對於閉塞的農村,訊息都是靠人的嘴巴傳出來的,而且對於一個人的名聲又格外重視。如果這些人聽信了池寧樺的謠言,再把這些謠言流傳出去,傳到蘇家耳中,那寧柍可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人說這話還是她大姐親口說的,那就更是大笑柄了。別人笑不笑她無所謂,但絕不允許家人的幸福受到破壞。
池寧桐挎著菜籃子,悄悄地站在池寧樺身後。那池寧樺說得唾沫橫飛,絲毫也意會不到小翠她們給她使的眼色,直到小翠說出聲來:“寧桐就站在你後面呢。”
池寧樺瞬地住口,身子不由一顫,只聽寧桐漠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大姐,我要是把你造謠我姐的事情告訴大伯,你猜他會做什麼?大姐,我姐的親事是李婆婆特地來拉的紅線吧,當初她老人家可是清清楚楚說,蘇家指名道姓要娶我姐的吧。”
瑩子恍然大悟發出一聲哦,尾音還拉得老長,看了一眼池寧樺便拉著小翠跑走了。
池寧樺又是羞憤又是尷尬,惡聲惡氣說道:“那又怎麼樣?我偏說你姐是狐狸精,你是賤貨。要不是我爹,你們早就餓死了,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跟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