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池江打著哈欠出來,池源尷尬,不知如何開口?但一看到寧桐就站在身後,終究還是把話說出口,“老三,榕丫頭好好的,怎麼就把阿柍的嫁衣剪壞了?過幾天蘇家就來接親了,這榕丫頭不知道怎麼想的?”
池江一驚,想起剛才女兒聽到二哥的聲音膽戰心驚的樣子就曉得她心裡有鬼,原來是闖下這禍,回頭不知道大哥怎麼埋汰他?但他面上裝得鎮定,反問道:“二哥,話可不能亂說啊,榕丫頭她一雙小腳能上哪兒去?成天都擱屋裡待著了。”
池源啞口無言,急得滿臉通紅。寧桐上前一步,學著小孩的樣子,嘟嘴說道:“三叔,我們就是看到地上印著寧榕的腳印,所以才知道那嫁衣是她剪壞的啊。三叔,您要不信,跟我們去屋裡頭瞧瞧就知道了。”
池江知道這一瞧就是鐵定的事實了,家裡頭也就榕丫頭裹腳了。他轉身回屋,裝模作樣地質問女兒,“丫頭,是你把你二姐的嫁衣剪破的?”
池寧榕哇得哭出聲來,本來要說是大姐讓她這麼幹的,可是想起池寧樺承諾給她的那條手絹兒便住了口,只顧著哇哇大哭。
池江和周氏對視一眼,心裡頭都預設了是自己女兒乾的事。周氏打發池江出去,打算自個兒把前後的經過從女兒的口中問出來。
周氏一把將躲在坑角里的池寧榕拽到跟前,虎著臉問道:“丫頭,是不是你做的?”見女兒還是哭著不說話,周氏來了氣,一巴掌乎在池寧榕臉上,嚇唬道:“你要是再不說,明兒我就把你賣給柺子,到時候才有你真的哭的去。”
池寧榕聽了害怕,眼見周氏那一巴掌又要落下來,她也顧不得那條手絹兒,抽抽噎噎地說道:“是大姐讓我剪破二姐的嫁衣的,你打我幹啥?”
周氏一愣,掄起的手倏地收住,落在池寧榕臉上的時候,卻換成了撫摸,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這沒腦子的丫頭,她叫你幹什麼你就去幹什麼嗎?現在替別人背了黑鍋,自己成替罪羊了,人家這會兒正樂著呢。”
池寧榕哭哭啼啼,道出了實情:“大姐說,我要是不把這事說出來,她就會送我一條手絹兒。”
周氏更加來氣,指著池寧榕的鼻頭罵道:“不成器的丫頭,一條手絹兒就收買了你。快跟娘去找你大伯母,跟她說說理兒。”
池寧榕下了坑,跟在周氏後頭。才走出內室,周氏突然停住了腳步,心思一轉就改變了主意,回頭對女兒說道:“不成,不能去找你大伯母,說是寧樺使壞,這不明顯是告狀,還不知被你大伯母嗆到什麼地兒?走,去跟你二伯母說說。”
池寧榕點頭,抬手就要抹眼淚,卻被周氏一把打掉舉起來的手,“哭成這樣才好,擦什麼擦?”
周氏帶著女兒出了屋門,見池江還在替女兒辯解,慌忙給他遞過去一個眼色,而後對池源歉然地說道:“二哥,真是對不住,剛才在屋裡,榕丫頭把前前後後的事都跟我說了。二嫂在屋裡頭吧,我們進屋一道說去吧?”
池寧桐在一旁觀察著周氏的神色,見到他們夫妻的擠眉弄眼,也不點破,只是安靜地跟在他們後頭朝西廂房走去。
周氏進了西廂房,擰了一把池寧榕,痛得她再次哇哇大哭,嘴裡罵道:“你個笨丫頭,被人利用了還有臉哭?快告訴你二伯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大姐讓我來剪破二姐嫁衣的,我看了二姐的嫁衣頂好看還捨不得下手,大姐就說剪破了她要送條手絹兒給我。我、我想要手絹兒,就剪了。”
池寧桐心中明瞭這是池寧樺借刀殺人的伎倆,但聽周氏話中的意思,她是要把自己女兒的責任推卸得乾乾淨淨,連同謀的過錯都要洗脫。這周氏還真是精明得厲害,一招將計就計也是夠狠的。
周氏不去找柳氏說理卻來找許氏道歉,一來是洗脫罪名,池寧榕是受池寧樺指使,錯不在於池寧榕身上。二來是借許氏替自己出氣,許氏聽了原委,如果去找柳氏理論,這事遲早會傳到池海耳中,柳氏討不到好去。而如果許氏打破牙齒和血吞,這事不了了之,池寧榕也沒啥損失。
池寧桐心裡冷笑,小臉故意耷拉著,為難地說道:“三嬸,動手的畢竟是寧榕,您瞧屋裡頭的腳印還留著呢。我們要是說是大姐做的,大伯母定然不信,回頭看了腳印,還不找三嬸理論去不是?”
周氏愣怔,眼看許氏都動容了,這三丫頭什麼時候學聰明瞭,反而倒打一耙。她尷尬一笑,索性把事都推到二房這頭,為難地問道:“二嫂,那您說這事怎麼辦?”
池寧桐介面說道:“三嬸,您要洗脫寧榕的嫌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