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桐冷笑一聲,對柳氏的厚顏無恥早就習以為常了,臉上依然帶著笑意,也不再客氣,說:“我剛才可是看到您從我娘手中拿走了一筆銀子,莫不是我花了眼?”
許氏見柳氏臉色漸漸陰沉,忙說道:“銀子是我給你大伯母的。”
寧桐假裝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眉頭微微一蹙,稍做嚴肅地說道:“原來是娘給大伯母的啊,瞧剛才大伯母像是搶似的,我還以為是大伯母來借銀子的呢。”
看到柳氏臉色灰土一片,寧桐心裡冷哼一聲,心道:你以為就你會裝無賴,平日裡跟你講道理,你還以為我好欺負啊。給你以牙還牙了你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任由你拿捏的啊。
許氏向寧桐遞過去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再給柳氏鋪了臺階下,說:“大嫂,您難得來一趟,我去給您拿些東西帶回去。”
柳氏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可不敢了,省得又有人指桑罵槐,我這老臉還往哪裡擱?”
許氏賠笑道:“大嫂,桐兒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的話,您就不要跟她計較了。”
柳氏見許氏態度軟怯,又習慣性地拿以往對待許氏的態度出來,蹬鼻子上眼地說道:“桐丫頭今年都十四歲了吧,再兩年也就出嫁了,怎麼還是個孩子了?”
寧桐冷眼旁觀著柳氏越發不要臉的架勢,再瞧許氏一軟到底的態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施施然地坐在柳氏對面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說道:“您說得沒錯,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說出來的話怎麼能算童言無忌呢?這指桑罵槐吧,向來是您慣用了,很抱歉,我現在還學不會,也不打算學。我的風格吧,向來是以事論事,我說您今兒是來借錢的,我娘卻偏說是她給的。這錢嘛,我自然現在不缺了,但是借不借,借給誰,都是我說了算。今兒呢,我便看在我孃的面子上就當做信了我娘方才的話,這銀子呢,您拿回去,也不用還了。”
柳氏登時氣得倒仰,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指著寧桐的鼻子乾瞪眼,又瞅著許氏,只恨不得許氏能一巴掌給這死丫頭抽下去。
許氏心裡發虛,以前被柳氏欺壓慣了,又向來是個老實人,見柳氏氣得不輕,登時慌了手腳,正要賠罪,卻聽寧桐對她說道:“娘,您細細想想,我說的話對不對?我並未不尊重大伯母,我只是不想讓大伯母一錯再錯。若是大伯在這裡,我想大伯肯定會同意我說的話。”
見寧桐搬出了池海,柳氏發愣,一想到要是被池海知道她今兒來這兒的目的,回頭不知道該被他怎麼罵了。心裡發怵,當下也不敢再無理取鬧,站起身說道:“你現在是麻雀飛上枝頭成鳳凰了,我們這些窮親戚在你眼裡自然不算什麼東西了。”
扔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走出火鳳樓。許氏在跟在後頭,賠笑道:“大嫂,您要回去了?路上小心點。”
見柳氏離去,許氏鬆了一口氣,轉身跨進門檻,看到女兒正慢悠悠地喝著熱茶,無奈地說道:“桐兒,你曉得你這個大伯母,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一聽到這話,寧桐啪的一聲將茶盞放下,看著許氏,語重心長地說道:“娘,大伯母這叫刀子嘴豆腐心?您別跟我開玩笑了!我並不是反對資助她,我只是不想好心反倒招麻煩。我以前就跟您說過了,像雙兒這類的人,她是知恩圖報的人,就是給她再多的幫助,我也不會嫌棄麻煩,更何況,人家還一直怕麻煩咱們,但凡自己有點好就會記得咱們。可是像大伯母那種人呢,你就是給她再多的幫助她也是理所當然,簡直就是添一個無底洞,如果有天咱們沒有能力再幫她了,她反倒會怪罪咱們的無能。我猜,您給她的銀子一花完,她就會再過來問您要銀子花。”
許氏一聽,想想以後要不時拿出這麼一大筆銀子給她花,心裡有些後怕,不安地問道:“桐兒,你說得也有道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寧桐嘴角一挑,微微一笑,說:“下次您要是不敢說,一句話也別說,我來應付大伯母就成。”
045 無賴
柳氏拿走許氏給的三兩銀子,去喜來樓點了一桌飯菜一飽口福,飽餐一頓後將餘下的飯菜打包帶走。
走在回田螺村的路上,柳氏一想到寧桐數落她的嘴臉,心裡就一團火氣,嘴裡不覺惡狠狠地罵道:“賤蹄子,別以為會做幾筆買賣就了不得了,還不是窮酸莊稼人出身?小狐狸精,年紀輕輕的,還真是牙尖嘴利的,以前就不見她這麼長本事,跟過街老鼠沒什麼兩樣,現在竟敢頂我的嘴了。”
柳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