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瑾三這個對不起小孩兒呀,紅著臉大力把人拉上床,大咧咧攬進懷裡,粗聲粗氣道:“記住了,抱住我的腰,這樣就不會掉下去了。”
嗯,順便還可以當本桃君的抱枕。
純潔的六出小朋友紅著豔豔的小臉,就這樣窩在某桃花懷裡,聞著某桃花的脈脈體香,一覺到大天亮。
第二天,果然是大好天氣,鳥鬼在枝上歡快的鳴叫,宮中的鬼侍女們嘰嘰喳喳的聊天。
空氣也是正好,帶著特有的塵土的芳香,暗度進房門。
主僕兩人起了床,吃了飯,開始大掃除。
說是大掃除,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因為屋子裡四壁光光。
而且,所有活兒,全讓人家六出幹了,桃花瑾三隻是坐在板凳上,與自己的一頭長髮糾結、糾結、再糾結。
六出實在看不過去,問他:“桃桃桃君,六六出幫你吧?”
桃花瑾三立即眉開眼笑,“挽個抓髻就成。”
六出靈動的手指上下翻飛,他搖搖頭,“不不行,得用簪。”
桃花瑾三苦著臉伸出十指空空,“沒簪,那條死蛇把我的力量給封了,我化不出桃花簪。”
他沒有發現,他在說死蛇二字的時候,六出嫩白的小臉抽了好幾抽。
六出很聰明,在外面轉了一圈,就折回根綠油油的花枝來,上面還頂著一朵粉豔豔的月季花。
望著頭頂上風光無限的月季花,這回換桃花瑾三嫩白的小臉抽了好幾抽,他吼,“把花給我掐下來,象什麼樣子。”
六出委曲的垂下頭,辯解,“和和和桃君很很配的。”
桃花瑾三自己動手掐下那朵花,扔出門外,“配個屁,娘兮兮的。”
六出想笑,沒敢,把張小臉憋得通紅。
桃花瑾三看著乾乾淨淨的小屋子,心情一下子飈到了頂點。
“咱逛鬼街去。”
他拉上六出,一路轉出院子,被露水打溼的路上踏出兩行淺淺腳印,旁邊垂柳微微被風吹動,在空中畫出一圈圈煙波。
鬼街,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擠滿了來去的遊玩的……鬼。
看上去,比呂豎京都猛塢的乾陽大街還要熱鬧。
這裡的鬼們毫不客氣的把人世間所有能想到的東西,都複製到了冥界——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戲法的、耍大刀的、耍猴子的、賣大餅的、賣胭脂水粉的……應有盡有。
鬼們穿著比人間世還要華麗的衣裳,心情舒暢的在大街上悠閒遊逛。
桃花瑾三隨手抓住一個穿行於眾鬼之間的賣貨郎,問他:“你生前幹嘛的?”
擔著針頭線腦的賣貨郎見桃花瑾三氣度不凡,忙答道:“小人是開大車店的。”
“那你怎麼跳糟了?”桃花瑾三翻翻擔上花花綠綠的物件。
那鬼自然不懂什麼是跳糟,但笑得一臉滿足感,“其實我的願望一直是作賣貨郎,一擔走天下,多好。可惜,作了鬼才實現,早知道,早死了!”
桃花瑾三滿臉黑線。但細一想,覺得這鬼說的還真是有理——作鬼比作人好。
作人,要自己為生存奔波勞碌,一枚小小的錢都能難倒英雄漢。
可是作鬼,除非那些無依無靠的流浪鬼,大多數的鬼,家裡都會燒來很多很多的紙錢,足夠他們在轉生前,逍遙自在了。
可惜,人界的人想不明白這一點,都怕死怕的要命。
桃花瑾三守在一跺水煎包的大平鍋前,光明正大的流著口水。
六出覺得這樣的桃君,特象旁邊那條也在盯著大平鍋流口水的流浪鬼狗,只是舌頭沒伸出來罷了。
“桃桃桃君,想想吃嗎?”
桃花瑾三瘋狂點頭,“想。”
六出招呼正在忙碌的小老闆,“來,來一份。”
桃花瑾三趕緊阻止他,小聲道:“沒錢。”
六出呲牙一笑,自懷裡摸出幾枚銅板,“小小小人有。”
桃花瑾三大樂,一拍六出小肩膀,“好孩子……你怎麼有錢?哪來的?”
心想,別是孩子為討自己開心,和人借的吧……讓這孩子去偷,肯定是不會的,但借了,自己拿什麼還呀?
他特後悔,後悔跑的匆忙,琮王府床底下大把大把的銀子一分沒帶出來——肯定是便宜王苦瓜那個混小子了。
“我我我娘給的,”六出吸吸鼻子,手裡緊緊捏著銅板,“我我我家雖雖然窮,但但紙錢,娘還還還是捨得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