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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腿看著老唐,足足看了有將近一分鐘,我們三個都有點尷尬,大長腿緊緊抿著嘴唇,輕輕歪著頭,那樣子有點故作堅強,她張開嘴,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點:今天是她的忌日。
簡單的幾個字,但卻摧枯拉朽一樣,讓那貌似堅強的女王紅了眼圈,淚珠子掉了下來,那明明傷心故作堅強的樣子讓人心裡很疼。
老唐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在那裡不動了,半響,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嘆了口氣說:又是一年了啊。
我說為什麼大長腿非要今天出院,我說大長腿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原來不僅僅是因為老唐沒去接她,更主要的是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
大長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抹了一下眼淚,走到老唐身邊,帶著哭腔說了句:我恨你!然後轉身就往外走,老唐現在現在精神狀況也不是很好,眼皮都沒抬,就是重複了一句,又是一年了啊。
我跟苗苗給老唐告別了一下,趕緊往外面跑,怕大長腿出了什麼事,不過好在大長腿並不像是小女孩一樣,從家裡跑出來就呼呼的沒影了,她在樓底下,抱著胳膊正往前慢吞吞的走著。
夜了,小區裡燈光並不是太亮,有些年頭的路燈光有點昏黃,落在大長腿身上,拉著影子格外長,正好是有風颳過,地上樹葉掃起,背影蕭瑟的很。
連苗苗這小丫頭下來之後看見這一幕都有點心酸的說:小茹姐好可憐。
追了上去,發現大長腿並沒有想象中的哭的像是小花貓,反而是冷靜的很,見到我們過來,自己先說話,說:我沒事,這麼多年了,早就習慣了。
她用手指頭攏了攏頭髮,眼圈確實紅的。
看見她這有些自怨自艾的樣子,我當時什麼都沒想,直接一把手把她拉了過來,狠狠的抱了一下,沒待她反應,我鬆開手,直接拉著她往前走,頭也不回的說了聲:走!
對大長腿我很少表現自己霸道的一面,現在她被我拖著往前走,尤其是旁邊還有一個苗苗,一臉的羞紅,問我去哪。
我說:上墳!頓了頓,我繼續說既然今天我知道了,從今年開始,只要是我沒死,我就不會忘,你不會,我也不會。
苗苗在旁邊應景的說了一句:好浪估計是想說好浪漫,但想著現在說這個好像是不合適,就卡在了喉嚨裡面。
大長腿在我後面沒說話,被我拖著往前走,出了小區之後,我摸不住頭腦了,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但是剛才自己說的話有點霸道,不想破壞了形象,沒回頭問大長腿,大長腿在後面忍不住了,噗嗤笑了一聲,說:傻樣!
三人打了一輛車去墓地,我給大長說買點東西,但是大長腿說不用,晚上的墓地還是有點陰冷的,雖然不像是我們農村那樣一個個的墳圈子,這塊都是用水泥堆砌,裡面躺著的都是燒化的骨灰,想想也有點滲人。
在進墓地之前,大長腿學著上次我的樣子,在下面的花園裡摘了一些野花和草,邊走邊編,成了一個花環,拿在手裡。
大長腿她媽的墓在一個望風的地方,墓碑上的照片跟大長腿很像,像的都讓我惶恐,彷彿這裡面躺著的會是大長腿,因為大長腿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所以這次祭拜大長腿並沒有哭,只是有點傷感罷了,完事之後,三人打車回去,大長腿靠在我肩膀上,眼睛紅紅,一動不動,至於苗苗,不知道想起類什麼,坐在前面也一聲不吭,少有的安靜。
她倆是回的湯臣一品的家,讓我在那住,我沒答應,出來之後,找了個地買了些水果火紙酒,打車重新回到那墓地中。
農村講究死後安眠,忌日燒紙上供,所以我私自來這重新祭拜,可是一來到這,看見大長腿她媽墓地前一個黑影,似乎是聽見有人來,回頭一看,原來是老唐。
那天晚上,跟老唐在大長腿他媽墳前喝乾了我去上供的酒,之間兩人說的話很少,老唐也沒跟我說什麼大長腿的事,也沒說我仕途上的事,那天晚上醉醺醺的他,只是一個失格的父親,還有一個略顯孤單的丈夫。
第二天回到監獄,聽說一件事,有點意思。
是孫怡過來跟我說的,因為我們監獄女囚基本上都是忙碌狀態,所以說幾乎是每時每刻都有單子,只不過分官單和私單,B監區做官單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估計因為我們A監區這事鬧的上面已經挺噁心的了,所以直接給B監區所有女囚都扣了分。
我聽見這訊息的第一反應就是,所有女囚,是不是段紅鯉也扣分了,不過她好像是對分並不是太感冒。
這件事跟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