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你們一定在騙我。”
“為什麼要騙我?”
事已至此,易三少只能上前,從珠兒的手裡將那隻襁褓再次接了過來。
繼而回頭,緩緩邁著沉重的步伐過去,將其遞到了衣上雲的手裡。
衣上雲顫顫巍巍地將其接過。
看著孩子緊閉的雙眼,遂滿含著熱淚將自己溫暖的臉龐貼到了孩子的額頭、鼻尖、臉蛋、還有胸前……
然她所感受到的,除了處處都是一樣的冰冷之外,毫無一絲其他溫度。
霎時間,她的眼淚便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地滾落臉龐。
終於,衣上雲再也忍不住內心巨大的悲痛,一下便徹底暈厥了過去。
“丫頭……”
伴隨著易三少發出一聲驚呼,拓跋澤與珠兒亦即刻朝其身邊一起擁了過去。
靜靜的夜裡。
窗外西北風呼呼地颳著,漫天飛舞著潔白的雪花,隨之簌簌的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衣上雲終於緩緩再次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看著易三少竟就這樣寸步不離地趴在自己的榻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衣上雲的心底不禁再次泛起一絲波瀾,可她知道,那絕對與愛情無關。
於是小心翼翼地起身來,將一條厚厚的毯子,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繼而轉身出門,抬頭望著無盡的蒼穹之下漫天飛雪,緩緩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去,嘗試著想要接住幾片晶瑩剔透的雪花片。
依舊那般好看如初的一雙鳳眼,似被雪花眯了眼,撲閃了兩下。
不知為何,記憶忽然閃現到了那一年。
秦王軒轅翰大婚在即,軒轅玥帶她上門前去向其道賀,在秦王府與軒轅翰在雪天相遇的情景。
那日,他身著一襲玄色錦袍。
身姿挺拔、偉岸如山、尊貴威嚴、睥睨天下,一雙深邃的明眸鑲嵌在精緻的臉上。
他問她,是不是很喜歡下雪?
她說是。
那一日,在同樣的雪地上。
她還對他說,下雪的時候,一定要約喜歡的人在雪中走一走,因為走著走著就一起白了頭。
他便問她,本王現在算不算陪你一起走在雪中呢?
可誰曾想,後來的他們之間,便就真的再也糾纏不清了。
……
回憶過往,不知不覺,竟再次淚流滿面。
最後,衣上雲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語道:“對不起,我們的孩子……終究還是沒能保住!”
“或許,所有一切都該有個了結了……”
“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也許一開始便就註定了不該留下任何痕跡。如此也好,待到我救了丁香,便就徹底離開這一切所有紛紛擾擾……”
“你我之間,從此亦再無瓜葛!”
西秦國,秦王府。
寂靜的夜裡,午夜時分。
明月軒裡,軒轅翰忽然發出一陣陣夢魘般的聲音來。
“不要……”
“本王的孩兒……”
“不要帶走他……”
“不……”
“雲兒……”
“不要走……”
“不要離開本王……”
倏地一下,軒轅翰睜開眼眸,一把掀開錦被,驚坐起身來。
聞聲疾步趕進來的程良著急地問:“殿下可是又做噩夢了?”
寒風凜冽的冬日夜裡,軒轅翰卻是渾然不覺自己正赤裸著雙腳,踩在冰冷的地上。
他只覺自己方才的夢境是那般地真實,從未如此真實過,遂對程良說:“方才本王夢到,本王的孩兒沒了,雲兒也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程良聽了心裡驚了一下,繼而趕快安慰他說:“這民間常說,日有所思,便就夜有所夢。殿下定是為了王妃娘娘的事,近日裡太過傷神了。這夢向來都是反的,況且娘娘距離生產還有月餘的時日呢,娘娘醫術高明,又處處逢緣,她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和肚子裡的小殿下,殿下莫要太過於緊張。”
可軒轅翰卻始終覺得,這次一定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不……”
“不對……”
“一定有事發生……”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遂著急地問程良:“可已找到了雲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