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民間便有云‘蠶豆花開,張眼不開。’春暖花開,萬物復甦,鳥語花香,大地上到處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生機勃發的興旺景象。 城東秦王府的韶華閣裡,一席豐盛的午膳過後,梅汐媛已是盡顯一副睏倦乏力、眼澀又暈眩、精神頭差了許多的‘春困’之態。於是,這會兒正值她舒適恬靜的午睡時分。 而陪其一起用膳之後,回到自己房內的陸天驕,則儼然沒有梅汐媛的那份舒心與愜意。 此時,陸天驕正獨自坐在房內的窗戶前嘆著氣,一臉憂鬱,心事重重著。 這些日子以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起除夕夜自己親眼所見的發生在林月軒的一切。而每當想起它的時候,就彷彿那一切如同剛剛發生的一般,血淋淋又無情地鞭撻著她已滿是傷痕累累的一顆真心。 手裡捧著一本詩集倚窗而坐,面前放著一杯原汁原味的苦檸檬茶,散發出縷縷熱氣。 她出神地凝視著窗外一樹正含苞欲放的海棠花骨朵,還有周圍正花團錦簇相依相靠在一起的梅樹做伴,而自己在這個偌大的王府裡卻是如此的孤苦無依。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選擇的,似乎也怪不得別人。其實,事到如今,她又還能怪誰呢? 忽見她輕嘆了口氣,隨即將那副飽含憂鬱又呆滯的眼神收了回來,圓圓的眼睛微微眨了兩下。緊接著,一隻玉手輕輕晃動,目光亦隨之停留落在手裡詩集的某一頁上,不禁輕聲吟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靜靜地吟完後,只見她微微地嘴角上揚,竟獨自痴痴笑了起來,也不說話。 片刻後,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舉杯抿了一口自己特意親手泡製的這杯苦檸檬茶,滿嘴裡都是苦苦的,可心裡,又何嘗不是呢? 她一隻白皙纖細的玉手,緊緊握著手裡的茶杯,苦笑道“這可真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我堂堂西秦學院大小姐,竟也會有一日會落得如此境地。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關於除夕夜,她無意中所看到的發生在林月軒裡的一切,礙於軒轅翰親自交待她不許洩露的情面,始終她再是氣不過也還是守口如瓶,對梅汐媛果真沒有透漏出半分。 然也正是因此,她心裡堆積如山的苦楚得不到一絲髮洩,便更是感覺憋屈。她甚至後悔,自己那晚為什麼會去那個院子裡偷窺。如果她沒去,便不會看到那些讓自己苦苦煎熬的一切,便不會這般痛苦。 不過,當這個極具頹廢消極的念想剛一浮出腦海的時候,她便立刻將其扼殺了住,嘴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如今看來,翰哥哥已然已對那丫頭極不一般,對其在乎的程度遠遠勝過那個傲嬌公主。既然我陸天驕為了翰哥哥,已經選擇了這條艱難的路,那麼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一定會堅定不移地走到底。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贏家,又是誰才是最後陪伴在翰哥哥身旁的那個人?” 沒過多久,韶華閣裡的梅汐媛在片刻的午睡後,亦已再次攢足了精神,懶懶地披頭散髮著起床下榻來。 她端坐在梳妝檯前,看著菱花鏡中的容顏。這張臉,彷彿還是那張很年輕的臉。 她緩緩伸手,用手指輕輕滑動撫過自己的臉龐,那面板依舊是白皙水滑的,那雙眼睛也依舊是清亮晶瑩的,還有那片朱唇也還是胭脂紅潤的。 只有那顆心,卻早已不再是最初的那顆一腔熱忱的心。這顆心,似是已老了許多,絲絲蒼涼早已沉入心底。那顆心,已被人一次又一次地用冷水澆透,卻還仍然企盼著那個人能有一天,親自用他的真情將它再次捂熱。 而想要等到那一天,當下最棘手的事,便是和陸天驕聯手將已經滿滿佔據了那個人心裡的那個女人連根拔除,這樣她才會有機會。 梳好了妝,乘著這會兒的日頭不強也不弱,梅汐媛緩緩踱步著來到了韶華閣的花園裡,便差人過去邀約陸天驕做伴,欲在小花園的石桌邊坐下,一邊愜意的曬著陽光,一邊博弈品茶言歡以及商議她們共同的大事。 很快,陸天驕便端著滿臉的笑容透過了拱門來到了韶華閣的花園,她對梅汐媛福了福身子,問安道“姐姐晌午歇的可好?” 梅汐媛對其連連笑道“好好好,妹妹你呢,方才可有睡著麼?” 陸天驕一邊朝著梅汐媛身旁落座,一邊回答道“妹妹這會兒不困,尚未午睡,倒是看了會兒詩集?” 梅汐媛聞之,好奇地道“哦?不知妹妹看了什麼詩?” 陸天驕道“倒是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手拿起翻到一頁,彷彿是雲‘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梅汐媛正欲落下手裡的第一枚白子,聞之一下子想起久未蒙面,遠在東寧的母后,一陣難以自持的悲傷感頓時湧上心頭,說道“這首《遊子吟》果真是好詩。說起來,姐姐我也已許久不見母后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