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寢宮裡,不知為何,皇后心裡覺得慌悶的很,總是感到一種說不出隱隱的不安。 她一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最後將其停留在胸口間落坐下。 不禁回憶起多年前,那個為了救自己的父親,跌跌撞撞入了宮,卻是一路走來善良正直又大膽的女子。 她怎能忘記?若不是她及時發現並悉心照顧,她的太子早已因為一場天花而命喪黃泉。 她又怎能忘記?若不是她,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公主一生的幸福,早已被那可惡的蠻夷之邦的野蠻人所毀。 若不是她,她怎能有今日如此順遂的日子! 一念至此,皇后心裡默默地道:“秦王英勇神武,又是個外冷內熱會疼人的人,能得秦王青睞,是她的福氣!他們倆個也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玥兒若是得知這個訊息的話,一定會很開心,本宮著實也應該替他們高興。” 遂長長地舒了口氣後,皇后回過神來問一旁正忙著沏茶的婢女:“近日可有收到公主的來信?” 婢女答曰:“還沒有。” 聞此,皇后的臉上顯然有些失落,可還是為軒轅玥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而感到欣慰。 遂默默地碎碎念道:“吾兒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的日子,過的可還順遂如意?母后……甚是想念你……” 直到確認四周絕對安全,不會再有人忽然出現,張嬤嬤方才小心翼翼地問純太妃,道:“皇后娘娘看似好像知道些衣姑娘的事情,不知會不會……” 純太妃聽了,想都沒想,直道:“皇后她不會。” 看到張嬤嬤此刻擔心猶豫極了的樣子,純太妃忽然停下腳步,伸出一手附在自己胳膊上的張嬤嬤的手背上,對其微微笑了笑,想要以此來緩解她的擔心。 純太妃緩緩道:“皇后心慈,又是一個極懂得感恩的人。公主與太子打小便喜歡膩著皇兒,皇兒在他們心中的位置,甚不一般。尤其是在玥兒的婚事上,若不是皇兒,玥兒早就被他的親父皇賜婚,成了西秦與那蠻夷之邦北烈國交好的犧牲品。皇后愛子心切,受此大恩,又豈會輕易忘記。所以,即便她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顧及到這些恩情,她也不會亂說什麼的。” 話雖如此,可張嬤嬤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可萬一她已經知道了姑娘的真實身份?那又該怎麼辦?” 太后與其繼續邁步一邊走,一邊朝其解釋說道:“你說的沒錯,有玥兒在東寧皇宮裡,皇后得到的訊息的確是會多一些。” 聞此,張嬤嬤近來原本就顯得蒼老憂鬱了許多的臉瞬間似是又增加了幾分。 純太妃卻笑了笑,她自是早已經派人打聽的很清楚了:“誰不知東寧國的新國君差點兒就是一位呼聲極高的女國君呢!如果皇后真知道了衣家嫡女就是給她的好女婿讓位之人,她就更不會聲張什麼了!” 至此,張嬤嬤忽然舒展開了眉頭,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喜道:“老奴明白了。倘若皇后今日容不下衣府嫡女,那麼東寧國國君的位置,她的好女婿也就沒那麼容易得了。” 主僕倆遂相視一笑。 天色漸晚,很快,主僕倆便已走出了宮門。 正欲進入馬車,純太妃忽駐足停下,詢問張嬤嬤:“命人去通知城西衣府的事情,可都已經辦妥了嗎?” 張嬤嬤答道:“娘娘放心,都已經辦妥了,衣府上上下下絕不會有人提及姑娘曾經離開過西秦到了東寧之事,姑娘亦是衣府嫡親嫡親的嫡長女。” 純太妃聽了,遂默想了一瞬,道:“嗯,那就好。” 話一說完,便兀自低頭進到了車廂裡,張嬤嬤替其細心地整理好車門簾,馬車便朝著城東秦王府的方向疾馳歸去。 夕陽西下,城東秦王府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彩雲與角樓遙相呼應,一切美的彷彿像畫一般。 衣上雲所住的閣樓窗外,自帶一座單獨的後院,那是軒轅翰特意命人為其所精心佈置的。 隱藏在一片翠綠的竹林下的白牆黛瓦里,樓臺水榭,錯落有致,到處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 這個時候,正都分外地鮮豔好看,其間花與樹株株挺拔俊秀。 風動花落,千朵萬朵紛紛揚揚飄落,鋪滿一地,似是如雪從天而降般。 眼下,院子裡荷花塘中滿塘的浮萍飄飄,一朵朵睡蓮突出水面,綻放開花瓣,粉橘色的顏色甚是誘人。 從塘中央的石橋上經過,能清晰的看到睡蓮的模樣,和浮萍一起在一陣陣漣漪中輕輕搖晃著。 此刻,衣上雲正獨自一人坐在涼亭裡,看著眼前紛紛飄落枝頭的花瓣,觸景生情,愁眉不展地輕聲淺吟著: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就在這時,忽然傳入耳畔一不怒自威的聲音道:“為何吟如此傷感的詩詞?” 聞聲,衣上雲忽地回過神來循聲望去,一回頭,見原是軒轅翰一襲玄色錦袍,墨髮全束,正單手附後著踏上石階朝自己身邊走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