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頓時惱羞成怒,一手翹著蘭花指跳了起來,對其揚聲喝斥道:“大膽張致遠,你竟敢欺君罔上,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怎料此時的張致遠竟出乎在場兩位預料,絲毫不顧其威脅,只自顧自地再次仔細替其把了一次脈。 最後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她竟然已有了身孕!這自古以來,都說母子連心,有了這個孩子,母體自然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璟帝隱隱約約聽到了他所發出的,這陣喃喃細語之聲,便問他:“張致遠,你在說什麼?什麼身孕?” 張致遠回過神來,道:“啟稟皇上,這名女子,她已有了約莫兩月有餘的身孕。” 此話一出,那一旁的太監驚得下巴都差點兒掉了下來。 璟帝亦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詫極了地再次朝其確認道:“你說什麼?這女子……她……她已有了身孕?此話當真?” 張致遠肯定極了地點了點頭,遂默想了一瞬,繼續說道:“她的脈搏跳動,如今已然和常人沒有區別,可至於為何還是遲遲昏迷不醒。有的時候,某些患者之所以不願意醒過來,與其心中的某些執念息息相關。依此看來,或許是她的意識讓她不願醒過來。” 璟帝聽了,有些擔憂地看著女子的臉,說:“那可該如何是好,就這樣一直昏迷不醒著,對她腹中的胎兒也一定會有損傷的吧?” 張致遠胸有成竹地道:“皇上不必太過擔心,微臣保證,定當全力保住她腹中的胎兒,只要這個孩子沒事,微臣相信,等她考慮清楚了,總會有醒過來的那一天的。” 至此,璟帝方才安心了一些,轉而笑著誇讚其說:“朕就知道,十幾年前朕沒有看錯你。假以時日,你的醫術定會有所精進,超越當年的樂院判。而你,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此女子事關重要,朕便將她交與你了,你務必要讓她儘快甦醒過來。” 張致遠心中頓覺受到了鼓舞,抱拳信誓旦旦地說:“是,微臣一定盡心盡力,讓她早日醒過來。” 璟帝對他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揮了揮手說:“好了,你也辛苦了大半夜了,先退下吧。” 張致遠道:“是,微臣告退。” 就在張致遠拎著藥箱正準備退出去時,璟帝忽然再次叫住了他:“等等……” 聞聲,張致遠頓足停下,復又轉過身來道:“不知皇上還有何吩咐?” 璟帝想了想,終是親自開口提醒他了一句,說:“你……明日親自登門去秦王府看看,探探秦王的病情如何了?” 打從今晚見到璟帝的第一刻起,張致遠便害怕極了會聽到有關秦王府的一切訊息。 直到這一刻,他的心終於還是忽覺咯噔一下,顯然原本平穩的心跳猶如驟停了一瞬間,忽地又再次跳動了起來,答應璟帝道:“是!” 至此,他終於再次邁開步伐,跨過了門檻。 剛一出門,又再一次被一直守在門外並未離去的剛才那侍衛蒙上了眼睛,帶著離開。 這時,太監默默地問璟帝,說:“皇上,張致遠真的可靠嗎?” 璟帝想了一陣兒,說:“這些年來,張致遠一直都是個聰明人。當年,他親眼目睹了一夜之間,整個樂府由興至衰,轉瞬即逝,他知道自己該怎麼選!” 此話一出,霎那間,一室寂靜。 就在這時,忽然從便殿傳出“咣噹……”一聲響。 太監急忙慌張地移步,朝著聲音所發出來的方向尋去,同時呵斥道:“是誰躲在那裡?還不快點兒滾出來。” 繼而傳出一女子柔弱怯怕的聲音來:“是奴婢。” 伴隨著一個看起來年齡左不過剛剛及笄的侍女現出身來,太監霎那間驚呆了。 頓時轉身與璟帝四目相對視在一起,心裡默默道:“莫非方才三人在這裡的所有談話,這女子全都聽去了不成。” 於是太監頓揚聲怒斥其說:“你是什麼人?躲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侍女提著裙襬,緊緊縮著肩頭,怯怯地邁著碎步,緩緩挪了出來到兩人的面前,朝其下跪俯身下去行禮:“奴婢星兒,是負責打掃這處寢殿的婢女。星兒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星兒……” 太監緊張地問她:“你是負責打掃這座寢殿的婢女……這麼說,方才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你全都聽到了?” 星兒畢竟還是個孩子,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驚嚇,先是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最後卻再次誠實地點了點頭。 太監看了一眼身旁主子不知何時早已陰沉極了的臉,追問星兒說:“你是從什麼時候便就已經在這裡的?” 星兒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分毫,手裡緊緊攥著自己的裙角,道:“打從今日早起,這位姑娘尚且還在睡夢中,奴婢便來到這裡進行打掃。” 太監聽了驚呆了:“在此期間,你一直都沒有出去過?” 星兒點了點頭,回憶著說:“奴婢這幾日染了風寒,又有些發熱,在擦拭偏殿的花瓶時不知不覺就倚著花瓶睡了過去。等奴婢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天都已經黑了。那時,奴婢聽到姑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