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什麼正事?” 拓跋宏一本正經的回答說:“之前我給你服下的那種藥,也只能幫你隱瞞整整百日。百日過後,你的臉便會恢復服藥前最初的容貌,眼看著,轉眼百日之期馬上便要到了。你有沒有想過,百日之後,你要怎麼辦?如今,在這草原上可是有很多人正在找你呢?” 看著她的臉說完這段話,見她只低著頭似是並沒有一絲動容,拓跋宏兀自收回了視線。 是啊,自從到了草原後,她便沒日沒夜的整日裡只顧忙著到處東奔西跑治療病患。好以此來麻痺自己,不讓自己有時間想起那些過往來。以至於竟差點連這等重要的大事亦都給忘了。 拓跋宏這一提醒,她方才記起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很快,他之前為她所服下的那粒世間僅此一粒,珍貴而又神秘至極的“煥顏丹”,便會徹底失去其藥效。 到時候,她將再次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失去現如今這張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一張臉。 不知不覺,原來自己來到這片沒有人認識她的陌生草原上,已經足足快有整整百日了。 時間,果然是世上治癒所有傷痛最好的良藥。 可好不容易,她才將過去的所有一切逐漸淡忘,整個人也因此而變得心平氣和了下來。 然若是又恢復到原來的容顏,對她來說,“樹欲靜而風不止”,無疑,她便再也逃不開這個塵世的紛紛擾擾,重新又一次回到了以前複雜、紛亂、苦難、又煎熬無助的日子。 如今,在草原上秘密尋找她的勢力,她雖然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指使的?但是卻能確定那絕不是來自於同一股勢力。 顯然,她為此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默默地想了許久,她呆呆地怔望著眼前噼裡啪啦熊熊燃燒著的篝火堆裡所迸射出的點點火星子,似是已經暗暗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最後喃喃自語地說:“既然躲不過,那就索性只能去面對這一切了。” 可既然決定好了要面對,她自是必須要正視自己的過去。 一念至此,她不禁再次習慣性地摩挲起腕上的七彩 金絲彩玉鐲子來。 而聽到她忽然頗為認真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拓跋宏忽地轉頭驚看向她的側臉,卻瞟見她的目光正落在其手裡不知什麼時候,緊緊握著的一個硃紅色小木匣上,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這個叫…還魂丹?”衣上雲淡淡地道。 “還魂丹?是用作什麼的?我怎麼從未聽說過?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拓跋宏頓時驚問連連。 衣上雲緩緩將小木匣的蓋子掀開,對其說道:“這粒還魂丹,是我在西秦剛剛發生意外尚還在失明的時候,偶遇的一位道長所贈。那道長說,將此丹藥服下,便可使我記起遺忘了的事……” “果真如此神奇嗎?那你為何至今都不服呢?”拓跋宏心裡有些質疑。 於是伸出兩根指頭去,將丹藥從衣上雲手中所捧著的小木匣中小心翼翼的取出端詳了會兒,又放在鼻翼聞了起來。 “神不神奇,這就無從可知了。之所以至今我都不願服下此藥,是因為…那道長說,若是服下此丹藥,將會永遠忘記原本心中最為珍貴的一樣東西。”衣上雲回憶著幽幽說。 “哦?為何會這樣?”拓跋宏聽了,發出一驚聲道。 衣上雲亦是同樣不解地對其搖了搖頭,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眼睛亮了起來,竟有些興奮地道:“不曉得,如果服下半粒,會怎樣?” 此話一出,兩人瞬間面面相覷著四目相對視了起來。 最後,拓跋宏先收回了視線,繼續凝視了手心裡的丹藥一會兒,復又靠近鼻翼嗅了嗅,遂暗自皺著眉頭彷彿若有所思般,一副滿是納悶的模樣。 “這藥似乎很是奇特,根本聞不出有任何藥草的氣味,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拓跋宏說著頓了一下,極為質疑的看向衣上雲的眼睛問:“給你這粒藥的道人可信嗎?” “只不過萍水相逢而已。”豈料衣上雲卻笑了笑,似是根本一點兒就不擔心或懷疑,雲淡風輕地回他。 “如此,那定是斷不能吃的。”拓跋宏聞此,當即堅決反對道。 話音剛落,緊接著又補了句:“這萬一若是被什麼存心不軌的有心人故意設計,中毒甚至…那可怎麼辦?” 說著,目光緩緩落下,緊緊盯著自己手裡的藥丸:“這藥怎麼看都是十分詭異。不,簡直就是越看越詭異。罷了,大不了我帶著你遠走高飛,天涯海角尋一處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我們隱世獨居樂逍遙豈不美哉,我可不想你有任何危險。” 衣上雲見他忽然情緒激動地越說越不像話,便一把將其手裡的那粒藥丸奪了回去,背過身生氣地警告他。 “說什麼呢?你怎麼又來了?以後你若是再說這種話,我便真的不理你了。” 拓跋宏隨其轉而望向她的背影靜了會兒,才緩緩說道:“對不起,烏樂,我剛才也是一時著急不小心才說錯了話。我知道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取代他在你心裡的位置,但是,我是真的想要保護你,不想你再受到任何傷害。”本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