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淑妃娘娘,我如今還是稀裡糊塗的,許多事情還沒弄清楚。”
淑妃道,“咱們都是一家的姐妹,如今在這宮裡是最親密不過了,有什麼還說不該說的,也太生分了。”
錦繡聽來,只覺得這位淑妃娘娘比李氏手段高明多了,起碼說出來的話誰都願意聽,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要是有一天李氏和淑妃對上了,結局一定很可觀。錦繡腦海裡胡思亂想著,雖然不可能,但還是很期待有那麼一天。
淑妃說了這些話,轉而又說起了長寧侯府,“既然三妹問了,我也不瞞著了。三妹也知道我外祖家乃是長寧侯府,葉家如今權勢益勝,然而比起侯府卻終究差了些。這偌大的未央宮,多半是侯府掙來的。可惜,我這淑妃娘娘做的太不稱職了,於長寧侯府無益。”
“如今我那幾個表弟已到及冠之年,秋後就要下場科考了,宮裡沒個能說話的人怎麼行,舅母捨不得自己的嬌女兒,可是為了兩個表弟也顧不得親戚間的情分了。聞得三妹姿容出眾,才遞了訊息與我,讓我將三妹接到宮裡來。其中的意思,想來三妹也不會猜不出。我雖貴為淑妃,可是終究不得寵,無寵亦無嗣,於葉家,與長寧侯府都沒什麼大用。”
言罷苦澀地看著錦繡,“只是委屈三妹了。”
淑妃說的情真意切,好似真心愧疚,又好似對長寧侯府的做法不恥,而錦繡聽來卻覺得如墜冰窖,心都涼了半截。
若是淑妃的話屬實,她就只是葉李兩家矛盾的犧牲品,白白被牽扯其中。若是淑妃的話不屬實,可見淑妃才是真正心狠之人,長寧侯府助她良多,那位老夫人更是待她如珠如玉,就這樣讓自己外祖家背了黑鍋,難道一點都不顧念往日的情分?
孰是孰非,也一時難以分辨。
不過這個場合,錦繡不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就太不給面子了。
“三妹可是不信?”淑妃問道。
錦繡搖搖頭,“不是不信,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這世上什麼事都有,見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你只看到了母親是侯府嫡女,葉家和長寧侯府素來親厚,可是這中間幾分真心幾分假意,終究說不清楚。好比我當初進宮,未嘗沒有侯府的意思。人總要看清一些事情,才能分清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若是現在還看不清,她也別再宮裡活了。
錦繡心裡詫異,沒想到她還看的挺清楚的,難怪淑妃這位置做的這樣穩。“沒想到娘娘想的竟然這麼多。”
淑妃待錦繡卻是始終一個態度,好似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說話並不拘束,侃侃而談,配讓她那端詳溫雅的面貌,容易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所以,關係最牢靠的還是一家裡出來的人。如今三妹既然來了我的未央宮,事情就已無迴轉的餘地,我身為長姐,自然會護著你。”
言盡於此,說再多也沒有意義了。
兩人會面,似乎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淑妃交待了幾句,都是些客套話,後來又道錦繡那邊伺候的人太少,將自己身邊的二等宮女給了錦繡。
好巧不巧的,宮女名字就叫珍珠。這回見著,不像第一次見到時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了,低眉站在那兒,再不見之前的刻薄。
錦繡領著珍珠回去了,暗道日後定要給這人安個糟心的名字,以解她們三人的心頭之恨。
珍珠在淑妃這裡做了好些年的二等宮女,如今走了,自然要換人補上。
少頃,一個藍衣宮女走進來,“參見淑妃娘娘,娘娘有什麼吩咐?”
那藍衣宮女叫茯苓,本是長寧侯府送到宮裡來的。宮裡這些年,雖錦衣玉食的養著,可淑妃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前些日子更是生了大病,受了不少罪。李氏得知後,託了母親趙氏尋些醫女,找了好些日子,才找來這麼一個性子靈巧,精通醫術的。
放在以前,這樣的人淑妃用起來最是趁手,可如今瞧著,卻怎麼都不對勁。
她對長寧侯府的感覺極複雜,以前有多眷念,現在就有多失望。祖母待她好不假,可是再好也比不過自家的孫女,自家子孫的前程,她這個地位尊貴外孫女也要退一射之地。外祖母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說了。
鬧成這樣,誰又真正獲利了呢?眼下這宮女推又推不掉,只能物盡其用了。淑妃對著茯苓道,“我這裡走了一個二等丫鬟,以後你就頂著二等的職吧。”
茯苓面色一喜,忙跪下領恩,“多謝娘娘賞識。”
“行了,多餘的話不必說,你只需知道在在這未央宮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