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隨雲氣得說不出話來,抱著頭不肯下車。
鬼焱丟下他先下了車,抱著灰狼兄遞給中年男子,說:“爸,這是你兒子。”
黃爸爸比普通人的承受能力是要強一些,知識分子的他平時很冷靜,頭腦清晰、靈活。可是,此刻,他成了一具冰雕。覺得這七月的夜,無端平地捲起一陣陰風,從腳板到頭頂涼透了,整個人就像冰箱裡的冰棒。試想想,一個陌生的青年突然跑來叫他一聲爸,這不算奇事,只能猜測對方認錯人了。可是,這認錯父親的青年抱著一個小嬰兒說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他沒當場暈倒已經是奇蹟了。
看熱鬧的司機也怔住了,似乎沒料到小嬰兒不是孫子是兒子。
為了不讓鬧劇繼續擴大,“爸。”黃隨雲伏在視窗衝他爸哀哀叫。
看到兒子的臉,黃爸爸立即恢復正常。抱著鬼焱強行塞給他的嬰兒朝兒子走過來,關心地問:“生病了?”
見到父親,黃隨雲垂著腦袋悶悶不樂地說:“沒生病,有點不舒服。”
鬼焱把灰狼兄交了出去,手腳輕快地從行李箱取下兩竹簍荔枝,放在黃爸爸身邊,說:“爸,小隨他是吃荔枝吃多了。”
“鬼焱!叫他伯父。”黃隨雲糾正他的稱呼。
鬼焱很沒禮貌地指著黃爸爸問:“他是你爸?”
都市狼蹤…45
“是啊。”
鬼焱橫蠻地道:“你爸就是我爸。
“誰啊。”黃隨雲的母親站在自家大門問。
“媽,是我。”黃隨雲大聲回答。聽到兒子的聲音,黃媽媽小跑著過來,一邊小跑一邊說:“回來之前怎麼不打電話?可以要你爸去接你。”
鬼焱把亂七八糟的行李堆到黃爸爸身邊,這才上車把小隨這坨大行李背了下來。司機見客人下了車卸了貨,也不想打攪他們一家子團圓,開著車呼嘯而去。
見兒子需要別人背,黃媽媽焦急地問:“又發病了?一無大師怎麼說?”
看到父母表露出來的焦急與關心。黃隨雲想抽自己一耳光,腦子抽風,坐在火車頂上居然冒出以後不跟他們見面的念頭。重新出發,也沒必要捨棄父母嘛。
“進屋再說。”黃爸爸看著鬼焱,沒弄清楚這青年的身份,有些話不能說。把手裡的嬰兒塞在老婆手裡,彎腰去拿放在地上的行李。
嬰兒?哪來的?黃媽媽這才注意到灰狼兄。
灰狼兄哭過頭了,此時正在甜睡著,估計被賣掉也沒反應。
黃隨雲擺手:“媽,我不要緊。”到明天應該沒事了,現在他只想上床睡覺。他的心聲傳達給了鬼焱,鬼焱代表他說:“爸、媽,小隨想睡覺了。”
黃媽媽疑惑地打量著鬼焱,不認識,挑眉使眼色諮詢她丈夫。黃爸爸收到老婆的詢問,苦笑著搖頭。
鬼焱知道黃媽媽想些什麼,揹著蠢狼往裡走,偷空偷瞄她,發現小隨的容貌繼承母親。可惜上了年齡,皺紋有了,色斑也跑了出來,面板也沒光澤。不過,與同年齡的婦人相比,她還算出色。
黃隨雲的房間就在一樓,房間有兩扇門,一直接對外,一與客廳相連。房子雖然有些年頭,室內佈置看不出陳舊。他的房間很大,比他老友鄒清荷的主臥室還要大。鬼焱第一眼就瞧見了大床。床很大,他和蠢狼睡沒問題。
他原本打算直接把黃隨雲直接丟在床上,黃隨雲嫌衣服髒,要先洗一個澡。
他父母立即忙碌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不要動,一個去準備洗澡水,一個開衣櫃找衣服。
蠢狼的房間就是他鬼焱的地盤——鬼焱揹著手打量房間,目光落到腳下,地上鋪著竹製地鋪,非常乾淨。他立即脫下鞋赤著足踩在上面。哇,很涼快,真舒服。打量吸引他眼球的大床,紅木做的,木原色,床頂有架子掛著蚊帳,那架子上的木雕非常出色。扭過身,看到黃媽媽從衣櫃裡找出小隨的衣服,扶著兒子出門了。衣櫃也是紅木的,哇咧,衣櫃有四個門,裡面塞滿了。靠著衣櫃的另一面牆放著書櫃,這個很平常,只有一個特色,大,好多書。鬼焱沒興趣看書,略過。窗戶也很大,窗開著,外面有幾株大槐樹。奇怪,在自家院子裡種這種陰氣足的樹幹嘛。嗅嗅,很香,七里香,奇怪過了花季怎麼還會有花香?瞧過去,七里香就種在窗臺下,還在開花,花怎麼開得這麼遲?花上感受不到靈力。室內的窗下是書桌,也是紅木的,有些年頭了,上面有許多畫劃,摸一摸桌面,沒有一丁點灰塵。書桌上有電腦,這玩意兒,鬼焱不會用,也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