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的說道:“給誰解毒?”
羅俊青卻聽見了,愣了一下,抓住他問:“何燕常回去過了?”
趙靈被他揪住衣襟,面色漲得通紅,說:“我都說教主在山裡閉關,你不是不信?”
羅俊青“嘖”了一聲,鬆開他,環視一週,覺著這房裡的人他都沒怎麼見過,心裡一動,便朝屋角里站著的小子勾了勾手指,問他:“何燕常幾時回的教?”
那小子看了曹真一眼,曹真點了點頭,小子這才上前一步,答說:“是京城裡有書信送來,費爺才派人去接了教主回來。隨教主回來的,還有一人,就是那人寫了個方子,要費爺轉給教主。費爺才拿來給曹爺過目的。”
羅俊青“哦”了一聲,又問曹真:“那方子解甚麼毒?是之前沈夢給他下得毒麼?”
他這話說出口後,曹真的臉色也變了,凝神看他半晌,竟露出一絲猶疑來。羅俊青當年在山中常被他醫治,此刻怕被他看出破綻,竟然扭過去頭,不敢相望。
曹真又看他片刻,才說:“是。”
羅俊青沒說甚麼,轉而去問那小子,道,“你是費長川的人?”
那人恭敬的點頭應承,說:“一向都是費爺的教導。”
羅俊青忍著痛站起身來,突地說道,“費清只怕就要來接人了。”
趙靈也站了起來,警覺的問說:“你要做甚麼?”
羅俊青沒甚麼好氣,說:“你說我要做甚麼?何燕常至今未來,我不去尋他,難道在這裡等著替他燒紙不成?”
曹真沉吟片刻,才說:“費清只說教我們在這裡等著,並未要我們出頭。只怕另有安排也未可知。”
羅俊青“呸”了一聲,說:“誰願意等誰等,我是不等了。”
說罷竟然就要朝門外闖,卻被那小子上前一步,攔阻在面前,說:“羅教主請留步。”
羅俊青大吃一驚,眾人皆是一震,都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小子,那小子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恭敬的呈遞上來,說:“這是費爺的親筆書信,說你看過就明白了。”
羅俊青大怒,也不去看他的書信,一下就將他的手開啟,說道:“何燕常還不曾死哩!你們急甚麼!”
那小子面不改色,屏退眾人,才靜靜的說道:“費爺都安頓好了,裡應外合的,在慶王府裡放起火來,定然要把小王爺也圍在火中。費爺說了,那時火起,王府中人必然著緊救火,一時混亂,大家四散而逃,便好逃生。費爺還曾在教中暗道裡尋得一個假教主,與教主一般無二,形貌極其相似的,這一次也悄悄送入王府。那時便說教主死在王府之中,舉教發喪,天下皆知。教主若是還願意回來,便會易容前來,在這裡相聚。若是不願回來,便是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羅俊青愣了一下,只是不信,說:“胡說,他便是不肯做這教主,也是要回來見我的。我便不信,難道他連我的生死也不掛唸了!”
那小子卻說:“費爺說,教主便是念著大家的生死,所以怕是不肯回來的。”
羅俊青“啊”了一聲,心裡猶如閃過一道電光,頓時明白過來。費清定下此計,必然是猜何燕常要奪回那道密旨,以為何燕常為了聖教之計,寧肯避走江湖,也不願為聖教招來麻煩。只是費清不曾親來,不曉得事有變化,當時廳上無數雙眼睛看見他拾起那金卷,又看他在眾人護送下走出議事廳,何燕常便是當真“葬身”火海,只怕也於事無補。
他只是不信,何燕常為何不曾回來此處?費清既然佈置周全,何燕常沒道理不知道,既然曹真都已經把他身上的毒解了,他也知教中情形危急,他又無處可去,為甚麼不回來?
羅俊青定了定神,想,莫不是他在王府裡出了甚麼意外,一時脫不出身來?
卻看到曹真垂首走了進來,看他一眼,低聲說道:“沈夢來了。”
羅俊青煩躁愈盛,他猜出隨何燕常回教中的必是沈夢,正十分的不解,不知這人送解藥給何燕常的舉動究竟為何,難道是想要坐山觀虎鬥?卻不料這人竟會尋至此處,他沉著臉說:“放他進來。”
片刻之後,卻又急聲喚住了他,說道:“等等!”
竟然取過桌上的人皮面具,單手戴起,曹真見狀,便上前一步,替他仔細戴好,又問他:“這套衣裳可要換過?”
羅俊青便站起身來,極快的將身上帶血的衣裳換掉,這才端坐在桌邊,想了想,又將外衫脫下,鬆鬆的披在身上,遮住了斷腕之處。
覺著沒甚麼破綻了,這才點了點頭,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