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伸手從腰上拿出一把短刀,我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野人卻不看我一眼,用短刀將自己的頭髮一縷一縷的割下來,我被他的這個舉動弄得莫名其妙,那把短刀極為鋒利,不多長的時間,野人的頭髮就被割得差不多,他掛著滿臉的大鬍子,上面的頭髮又顯得極短,看上去頗有幾分滑稽,但我卻沒有絲毫取笑他的意思,野人轉過身來,就在燭光,我看到他的後腦上依稀有一個形如高山的圖案。
我還沒回過神來,野人就又轉過身子,就短刀遞了給我,說:到你了。
我接過短刀,看了看野人,問:我也要剃?野人點了點頭,看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又從我手上將刀拿了回來,說:算了,等有一天你甦醒了,你也會出現這個的。他用手在我的後腦上摸了摸,說:就是這裡。
他的手極大,而且十分粗糙,彷彿裂開了的松樹皮,摸在我的後腦上令我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轉了個身,問:這是什麼?
野人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畫面?
我點了點頭,這些奇怪的畫面一直在我腦海裡揮不去,我始終想不明白當年格細寨發生的慘案會在我面前重現,而後來我看到的那些畫面雖然如此逼真,卻又沒有半點聲音,彷彿是一部無聲電影。更重要的是我一直記掛著我在暈過去之前在畫面上看到的那個人,我要知道她和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係。
野人卻沒有直接和我說這個問題,而是反問我:你是如何知道在你面前有東西存在的?我愣了一愣,這個問題是在是太簡單了,我立刻回答:透過視覺和觸覺來判斷。
野人點了點頭,繼續問:是不是你眼睛看到了,你手指觸控到了就能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樣子了?我不假思索的道:當然不是,我們必須把所接受到的這些資訊全部輸送到大腦,經過大腦的分析,才能得到這個東西的具體形狀。雖然我沒辦法用十分準確的科學術語來表述,但我相信剛才這番話的大概意思還是正確的
野人點了點頭,露出一個讚許的眼光,突然問:如果,你的腦部在處理這些資訊時突然出錯了,那怎麼辦?
野人的這句話令我感到無比的震驚,我原本已經否定了自己精神臆想症的突發,但一瞬間這種可怕的念頭突然又重新浮上心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是說,那一些都是我的大腦出了問題?
野人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不是你,是我!
我呆了一呆,沒聽明白他的意思,野人解釋道:你對於人體的奧秘知道多少?我還沒回答,他就繼續說了下去:人的腦部活動,主宰了一切,其它所有的感覺,包括視覺、味覺、觸覺等等的一切感覺,全由腦部活動決定。
這個是科學界早就有了定論的,我也知道一些,對他點了點頭,示意我理解。野人又道:有個人,名叫倪匡,你知不知道?
這個人我當然知道,我幾乎就是看著他的小說長大的,突然之間我“啊”了一聲,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野人,他笑了笑,說:你也想到了?其實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想到的是倪匡曾經寫過的一個科幻小說《茫點》,裡面的理論就和野人說的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其實我們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要看大腦是不是判斷正確,人腦有幾十億個細胞,要是有哪幾個判斷錯誤,所發生的行為可能在別人看來就很怪異,容易被劃為精神病患者。
我大聲道:那都是小說,哪裡是真的,你都是在瞎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說話會如此的大聲。
野人的身體突然不斷的顫抖,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但臉上的表情現實他正在強忍著痛苦,他喘了幾口氣,到:我的時間不多了,沒辦法和你說那麼多,你所看到的那一些,都是因為我要你看到你才會看得到,以後你甦醒了就會明白。說到這裡,嘿嘿笑了兩下,繼續道:他再怎麼樣,也沒有忘記把帕胡傳下去。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東西,看他臉上的表情如此痛苦,想了想還是不忍心繼續問下去,扶住他的身子道:你先休息下吧。
就在一瞬間,突然只覺得腦子裡一疼,眼前又出現各種各樣的畫面,但這次的畫面雜亂無章,我呆呆的看著,耳邊只聽那野人一聲大喝:不要。接著一股大力傳來,我被推得退出了好幾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的那些畫面立刻消失不見,只剩下野人坐在石機上喘氣。
我的屁股被摔得生疼,但什麼也股不得了,立刻地上爬起來,大聲問:那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