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表情,卻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眉目間依稀可見其當年風姿,可惜現在眼角,爬上了幾絲皺紋。
阿祥忙躬身,用眼神示意了下,立刻有一名護衛跳下馬來,半跪在雪地上,弓著背當腳踏,想把老人接下,濃眉大眼間沒有絲毫怨言,反而透著股尊敬,彷彿能為那老人當一次腳踏,也是光榮的事情。
老人被夾雜著雪花的冷風一吹,隨手緊了緊身上的白袍,看到地上蹲著的護衛,他卻輕輕一騰身,從高大的車轅上跳了下來。
阿祥大驚失色,護衛也迅速出手,上前扶住老人,阿祥一臉驚恐,急道:“老爺,您這是作甚,身子要緊,您別嚇小的。”
“無妨!”老人落地後,輕輕晃了一下,便已經站穩,他揉這自己的腰,親和的道:“身子骨已老,再不活動活動,日後想動,怕也是沒了機會。”
祥伯忙從車內,取出一件貂絨披風,給老人披在肩上,恭敬道:“老爺,這外面天寒地凍的,您出來作甚,可別凍壞了身子。”
老人沒有回答,舉目望了望街道兩邊充滿積雪的房屋,揹著雙手,慢慢朝鐵匠鋪走去,祥伯生怕老爺被地上的積雪滑到,緊張的用手攙扶著。
來得門前,老人抬頭,看了看那塊巨大的鐵招牌,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研究,深邃的眸子閃著幾許異色,稍許,他摸摸鬍鬚,點頭道:“‘趙大錘鐵匠鋪’,文雖粗,字卻不俗,筆鋒強勁飄然出塵,不沾染絲毫匠氣,隱隱有自成一派之勢,寫這字的人,定是心懷天下、傲視乾坤的清高之輩,沒想到老朽,晚年竟能遇到這等高人。”
“老爺高見!”祥伯連忙拍拍手,雖然聽不大懂,但老爺說好,自然就是好,他抬了抬腦袋,向鐵匠鋪裡看了看,見裡面有人,便道:“這高人,竟然為鐵匠鋪寫了招牌,定然和裡面那莽漢熟識,容小的去打探一番。”
“慢!”老人止住祥伯,目光從鐵招牌上收回,投向鐵匠鋪的木門中,親自尋找起這家鐵匠鋪的主人。
車隊之中,後面的一輛的馬車裡,探出了一個小丫頭的腦袋,梳著丫鬟髻,小臉帶著一絲可愛,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幾個護衛一眼,便朝那幾個大字張望起來,可惜,馬上就被一隻手揪了回去。
趙閒專心打著鐵,叮叮噹噹的噪音很大,並未注意到門口有人,他穿著那破破爛爛的皮圍裙,其他裸露的身體,被飛濺的火星染的黑一道白一道,單手持著四十餘斤的大鐵錘,一錘接一錘朝燒紅的鐵塊上砸去,不快不慢用力均勻,像是不住疲倦的機器。
老人見到趙閒的風姿,眼睛微微一亮,打鐵是件苦差事,需要兩人配合交換著進行,這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竟然一手持鉗一手揮錘,沒有絲毫疲憊的跡象,如此力氣,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老人在門口拍拍手,朗聲笑到:“小友好大的力氣!”
趙閒感覺光線一暗,錘子頓住,回頭看了一眼,眉毛立刻就抬了一下。
錦袍玉帶、小斯跟班,一看就是個大財主。
趙閒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鐵錘,用抹布擦了擦手,靦腆的回應道:“老伯過獎,咱這幹粗活的,就仰仗幾分力氣吃飯。”逢人三分笑,這是做生意的常識,若見到客人也囂張的話,誰會上門,而且善意的笑容,會讓客人放鬆警惕,宰起來也方便。
趙閒‘憨厚’的模樣,讓老人大為滿意,扶著鬍鬚笑道:“小友別謙虛,自食其力,憑手藝吃飯,這就是本事,本事只論有與沒有,哪有粗細之分。”
這話到挺合趙閒的胃口,他把圍裙扔到一邊,也不管外面飄著小雪,**上身走了出來。
“呀!”不遠處的馬車上,發出一身嬌弱的驚呼,剛剛挑起的簾子也放了下去,弄的趙閒一陣奇怪,沒見過光膀子的男人不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老人仔細打量著趙閒,線條凌厲的身材,充滿爆炸力的肌肉,怎麼看都有股男子漢的魅力。
讓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蒼老的臉龐,透出複雜又奇怪的情緒,半晌後,搖頭嘆道:“這才是男人,那像老夫…”
趙閒聞言一震,這傢伙難道不是男人?他猛的推開幾步,謹慎的盯著老人,還找了一件衣服穿上。
老人也意識到口誤,擺手輕笑一聲,接著道:“這把老骨頭,連馬都騎不了,實在稱不上頂天立地的男兒。”
就這雞骨頭架一樣的體格,就算年輕,恐怕也是一娘娘腔,豈能與我這鐵血真漢子相比?趙閒不屑的想到。
老人指了指上方的鐵招牌,眼中透著許些期待,面色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