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說了句:“你說呢?”
“既是如此,”惜玉說著停了停,在一旁偷偷瞄著自己主子的臉色,“那就應該快點叫月總管在府外找處好房子……”
“……”瑞珠笑了笑,低頭喝茶。
憐香想了想,忽然道:“既然是主子真心看上的人,我看也就不用在別處買房子了,咱們王府西牆外面有幾處緊挨著的背街民房,雖是民房但為了防止有人窺探府內,所以當初建王府時就連地契什麼一併買下了,只不住人,王爺當初說那幾間房子也不用拆,難保以後府裡誰沒個落了勢的親戚連投奔,府裡不能隨便住人,那幾間房子就可以接濟一下……如今主子既然想收了那個外面的人,不妨就讓月總管找人把那幾間房子重新收拾出來,該添的添,那邊本不算咱們府裡的地方,人住進去也不算壞了規矩,等到以後再要月總管把西牆那邊打出個不起眼的小門,這兩邊也就算通了,正好方便主子進出……”
“就你機靈!”
惜玉在一旁聽了,萬分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卻也挑不出憐香主意裡的毛病,瑞珠依然低頭喝茶,眼角眉梢卻已帶上了濃濃的笑意,惜玉偷眼見了,便下去找月總管商量,那月總管心裡掂量了掂量,也覺得這事要做也沒什麼大毛病,放眼望去現在這朝中的文武大員,除了新選的幾位文武進士還有那個脾氣古怪的宰相大人,哪位大人沒有三五個看上眼又帶不進府的人?個個都是找個院子把人裝了,到時喜歡了就府裡府外兩頭走,如今她家主子這點小事兒又算得了什麼?
月總管點了頭,剛剛吩咐了下面的人去找人開鎖,先帶過去幾個把那幾間房收拾出來,外面就進來了守門的家人,通報說宮裡派出的人已經帶了府外了。
月總管連忙叫惜玉去通報瑞珠,自己先帶了人匆匆忙忙的迎了出去,瑞珠這是第一次見和以前那個瑞珠有相連的人物,心裡不免漸漸緊張起來。
“這次宮裡的人派出來說是探病,所以主子不必出去迎接。”憐香和惜玉在一旁安撫著瑞珠:
“其實就算是皇上發下什麼旨意,以王爺的身份也不必親自出去迎那些宣旨的人,不過王爺之前性子柔和,言談坐臥都不肯與百官有異,這才漸漸弄得咱們納蘭王府在些勢利小人眼中有些跌了價。”
“這次來的人是其實是上個月年選時新選上的文生第二名,聽說也是個青年才俊,而且文墨絕佳,皇上看了愛,就破例把她留在宮裡日日談古論今,看那模樣這個第二名倒比第一名更對皇上心思,王爺也別急,月總管雖然沒把您傷後什麼也不記得事告訴皇上,不過也說了您的腦子不很清楚,這個叫李竹君的人是新選上的,所以以前也沒和王爺見過面,您只要大面上待她過得去就行了,您傷之後不也叫月總管給您背過朝裡一些文武大臣的名姓特徵,等以後見了面,再一一把樣貌之類和名姓對上號一切也就算齊了。”
瑞珠聽了心裡稍稍安了安,隨後轉念又想自己雖不是那個瑞珠,但這身子的一分一毫沒有一個不是正主的東西,就算被人看出言行之類與以前有差異,任誰又能想到差錯是出在這皮囊裡換了另一個魂魄上面去?更何況她又不是什麼心懷惡意的孤魂野鬼,故意把人家活得好好的命給逼死了,再借屍還魂,她這個身子是……恩……是中獎中來的……而且她活了,還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她做了這麼大的好事,老天就算不謝她,也不會故意找她麻煩——
瑞珠心裡這樣想了,也就把所有的不安全拋到了腦後面去,過了不大會兒的功夫,只見一個高挑的身影由月總管帶著,從外面走了進來。
“文生李竹君參見王爺。”
瑞珠上下打量著那個進屋後立刻拜倒在地的女人,只見來人一身淺蔥色的素鍛衣裙,身材高挑,唇紅齒白眉目規整,即使見面拜倒卻也不顯委瑣之意,而且舉手投足間均流露出一派儒雅自然,使見者不覺傾心。
稍作打量,瑞珠雙手一拉,笑著把那人從地上攙了起來:
“李大人既是宮裡派來的,又何必行這麼大禮?”
“王爺乃千金之軀,竹君禮應行此大禮。”李竹君雖從地上站起,但依然正色道,瑞珠笑了笑低聲說:
“以後你我同朝為官,當真不必和我如此客氣。”
“以後同朝為官時大家太過客氣自然不好,但此時竹君還為蒙皇上賜官,只一白丁,見了王爺若不不知禮數一味託大才是真的不好。”
瑞珠見李竹君說得正色,不覺笑了笑,又和她相互謙讓了番,大家才一同坐下,瑞珠向旁邊的惜玉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