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急著擺脫身上的嫌疑; 為了找出真兇,原只是京兆府的事,刑部; 大理寺皆出動人手,插入其中。幾個衙門難得通力合作,勁往一處使。不過一日; 肖郎中及其大管家先後給抓進牢中。兩人自是聽說周家遭了大火之事; 一給抓住牢中; 不用審問,立即把事情交代了。
“我們老爺吩咐我找幾個人去嚇唬嚇唬周老爺; 可沒有吩咐他們去放火殺人。”
肖郎中了在一旁點頭道:“周翰林是朝中官員; 我輩同僚,我那有那麼喪心病狂; 命人殺他,只是找人嚇唬一二。”肖郞中笑的很是諂媚。
肖郞中的德性,在朝中為官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瞭解。雖仗著有個做太子嬪的女兒升了官,膽子實不大,說他敢殺人放火,別說週中不信,連他們自個兒也不信。
然從肖郞中的下人口中也得知太子嬪有下令,讓肖家除去週中。肖郞中也毫不避諱,“太子嬪是有說過這樣的話,那不過是婦人之間的慪氣罷了,當不得真,所以我就派人去嚇唬嚇唬。”
又審訊了好些人,肖郞中說的果然是實話。
然真兇卻潛逃在外,刑部,大理寺,京兆府查了好幾日子卻沒有頭緒。
週中的宅子給燒了,借住於農家。景仁帝聽說後,賞了皇城根的一處宅子給他。
一時朝中譁然,皇城根的房子那是有價無市,附近住的不是公就是侯再就是內閣幾位大人以及六部尚書。
週中一個小小的翰林,又無寸功,就因為宅子被燒就能住皇城根的宅子,那京中的官員那人也願意來一把火把自家的宅子燒個淨光。
原消停的官員們又紛紛上折,說週中是佞臣。
週中卻在忙著找宅子,一家老小借住別人家中,雖給予了銀兩,到底不如自己家方便。
好在家中的人從房中出來時,皆把值錢的東西帶在身邊。熄火後,一家子人又從灰燼裡刨了些東西出來,總之,周家莊子上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邊了。因有著這筆銀子,週中才有了底氣在京中四處察看宅子。
只是京中宅子向來價貴,依著周家的家底,週中只能往那擁擠狹窄的地兒去租房子。比如小小的一進宅子,或是一個大院子裡住上好幾戶人家。
看著這些宅子,週中頭痛不已。城外是再不能住了,誰知道會不會再來一場大火,城內至少有兵丁巡視。
恰好這時,景仁帝賞了一處宅子,週中送走傳旨太監,面色卻沉了下來,景仁帝此舉把他架於火上無疑。案子尚未大白,宅子倒先賜了下來。倘若是宵小所為,他又有何臉面住那樣的宅子,莫不成到時候再搬出來讓人看笑話。
週中抬頭望著皇宮的方向,久久不語。
次日,他照常去南書房上課。中途休息,有小太監藉著上茶,低聲道了一句,“昨兒寧安公夫人進了鳳儀宮。”
週中端茶的手一緊,抬眼望去,卻見小太監提著茶壺恭敬道:“周大人,可要些點心?”
這小太監他識得,是皇長孫身邊的人。
他搖頭,面上卻如往日一般,端著茶品起來。
寧安公開國時是寧安侯,幾輩人傳下來,中間也有起起落落,爵位倒一直未丟。大概來自祖輩的經驗教訓,這一代寧安侯為人甚是圓滑。先帝時跟幾皇子關係皆可,連當時沒甚存在感的當今也受到他家的禮遇。當今一直記著他那份情誼,當今立為太子時,寧安公多有相助,到當今登基,寧安公是立下汗馬功勞,說是景仁帝的心腹也不未過。
外命婦進宮多是上晌,昨兒上晌安平公夫人進了一趟宮。下晌他就受了賜宅旨意,看來寧安公是迫切地想要把他嫁於火上。
只是這樣對寧安公有何益呢?寧安公是勳貴又是京中九門提督,跟他們文臣井水不犯河水,為何會有此舉動?
週中對京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瞭解不多,一時半會也猜不透寧安公的心思。
只是景仁帝能下旨意,必是贊同寧安公的意見。想到此,週中心頭猛地一緊,原來景仁帝是不介意他給架在火上烤一烤的。
寧安公的心思他猜不著,景仁帝的心思倒好猜。無它,不過帝王心術罷了。
他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週中驟然渾身生寒,他可以理解景仁帝,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他週中畢竟來自現代,對皇權無懼。
忽地週中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怕正是他的這種無懼讓景仁帝起了心思,起了震懾他的心思。
景仁帝要用他,自然要把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