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替代的人手,一定放我去考大學。”
“那後來為什麼一教就是十多年呢?難道這麼多年,都沒有等來替代的人嗎?”翟文不解。
方照清嘆了口氣:“替代的人早就來了,可惜那時候我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就不能考大學了?”翟文怎麼不記得,自己聽說過這樣的規定,難道是五十年代的規定?
方照清笑了一下,笑容中卻摻雜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悵然:
“結婚了當然可以考大學,只是結婚後,生活的重心便不一樣了。我有了你阿姐,有了你阿哥。工作、生活都忙得不可開交,課本上的知識,早就忘得精光了。我也實在沒有功夫去複習。等到你阿哥稍微大一點後,我也想過抽點時間去看看書,誰料又有了你。”
翟文心裡明鏡似的:果然,老三張文就是一個意外,她的出生,根本沒有得到父母的期待。這個新生命的到來,只是讓家裡本就艱難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而已。
難怪阿婆同阿公對老三的態度都是那麼的不在意。
翟文心中長嘆一聲:可阿婆,明明你自己也曾經歷重男輕女的苦痛,也曾承受家長不稱職帶來的惡果,為何又要讓這一切在自己女兒身上重演呢?
方照清並不知道翟文在想什麼,繼續說:“再後來,連高考都取消了,就更沒考大學的想法了。”
那之後,她的一切夢想,一切抱負,全都被一段高開低走的婚姻,逐漸吞噬。在所有人的眼裡,她不再是她自己,不再是方照清,而是某個人的老婆,是孩子們的媽,還是……不稱職的那種。
她所有的痛苦,不管是精神上的,還是生育損傷帶來的,都不足為外人道。也許對她來說,藉著上課的間隙,抄一抄自己喜歡的史料,便已經是最愉快的事情了。
黑暗中,方照清稍微回神,便發現懷裡的翟文呼吸已經平穩下來,看來是睡著了。她給翟文掖了掖被子,也合上了雙眼。
接下來的數日,日子平平無奇,只是到了週五下班後,回到宿舍的並不是方照清一個人,她的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阿爸?你怎麼來了?”翟文詫異地看著方照清身後,腆著臉賠笑的張逐安。
“阿爸來接你們倆回家,快點收拾收拾,順風車還在外面等著呢。”張逐安一見么女,立刻給她使眼色。
翟文巴不得立刻回去,一骨碌從床上滑下來,就要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方照清臉色黑沉:“阿文別理他,我幾時說要回家了?”
張逐安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