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層塑膠布而已。一般情況下,在安捂子旁邊,還拴著一條狗兒。記得我小時候,上山給豬挖草時,就見過這種安捂子,出於好奇,還在裡面躺過,總擔心乾草裡面會竄出一條蛇。
這話兒扯遠了,還是回到放羊漢身邊。
他回到安捂子裡,耳邊是羊群的呼吸聲,以及小羊羔叫它媽媽的聲音。以前聽到這些,他會和羊群一起睡至太陽出來,今天他是怎麼睡也睡不著,爬在被子上,兩隻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等待財主看到那隻雞蛋時的沮喪與無奈。事情正如他想象的那樣,當財主滿懷希望地挖開埋雞蛋的那個地方時,放羊漢看到財主臉上一陣失望。
幾年以後,財主漸漸地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黃狼道:飄在傳說與歷史之間的一朵雲(二)
又過了幾年,放羊漢的父母死了。
放羊漢想起那塊有“一條喝水的龍”的地。他來到財主家,那家財主好像姓田。他說:田員外,你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你老人家是菩薩心腸,我父母死了這麼長時間了,連埋他二位老人家的地方也買不起,我想在河畔那塊草坡地埋我父母,你看行不行?
田員外一聽,不免心生可憐,見他有如此孝心,很痛快地就答應了:咱家那麼多地,不在乎那麼一塊,給了你吧!
放羊漢說:我沒錢買,也不會白要你老人家的。
然後,他捉了家裡那隻大公雞,拿了二瓶水,送給田員外。公雞是給田員外補身子用的,二瓶水是以酒送的。放羊人怕田員外日後反悔,還請人寫了一張契約。
契約是這樣寫的:
牧馬河畔一草坡,
內葬蘆家公與婆。
日後有人來爭奪,
收過人家酒與鵝。
之後,放羊漢請人看了一個黃道吉日,用二張破席子將父母一裹,將父母安葬在此。也許是這塊風水寶地給了放羊漢的靈氣,在他打發父母不久之後,放羊漢就娶了一位媳婦,新房就是他放羊的安捂子。
自從放羊漢把他父母安葬在這兒,一到黑夜,他就聽見安捂子外面,亂糟糟的盡是人們說話的聲音,他聽見有人喊著要趕他父母走。原來,凡是風水寶地,還得有“星宿”的人才能壓制住。初開始那幾天,放羊漢還有些害怕,尤其是他女人,鑽在男人懷裡不敢露面。
過了幾個月,他媳婦身懷有孕。這時,他們又聽見外面有人說:啊呀!咱們可不敢再來欺負人家了,有貴人下凡了,這的女主人懷上有“星宿”的人了!之後,他倆再也聽不見吵鬧聲了。一年以後,女人給他生了一位胖兒子。
孩子長大後,放羊漢心想:自己放了一輩子羊,受了一輩子罪,絕不能讓兒子再走我的路。於是,他把兒子送到寺莊村一位先生家,讓他讀書識字。這個小孩子真是聰明過人,先生教甚會甚,一教就會。
相傳有一年冬天,天快黑了,教書先生正躺在坑上睡覺,書房裡只有放羊漢兒子讀書。教書先生在睡夢中,好像覺得有隻老虎臥在書房……這個夢把教書先生給嚇醒了。醒來一看,哪有老虎的影子?只有放羊漢的兒子,他正座在那兒唸書呢!教書先生心想:我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呢?當他看到眼前這位學生時,他明白了!這個小孩子不簡單,肯定是有“星宿”的人。村裡人把大有出息的人,稱之為有星宿的人。過了一年,先生實在不能再教這個小孩子了,於是把放羊漢叫來:你另謀高師吧!你這個娃娃我是教不了啦!我怕耽誤了娃娃的前程。
後來,這位小孩子進城拜師求學。再後來,這位小孩子就做了大官。據村裡老人們說,官職好像是道臺。村裡人都叫他黃狼道,也有叫懷來道。我曾經查詢到有關資料,好像是講敘上面這段歷史的時間。然而,諸多瑣事纏身,加上年過不惑,記憶力明顯減退,竟忘記了那本書或那期刊物的名稱。既然我這樣寫,肯定是有理由的。先將這個時間附後,期待有關人士進一步考證落實。這個時間應該是金朝泰和年間的事情,也就是公元一二零一年至一二零九年。
據說,只要黃狼道看對某塊地,他就讓手下在那塊地裡插一根乾草。然後,這塊地就成為黃狼道的地了。聽村裡老人們說,黃狼道在忻州各地都有他“買來”的地。有了地,自然要修水渠。
至今在我村南面,還有黃狼道修的水渠。村西到井溝的那個石頭砌成的洞子,就是黃狼道當時修渠時興建起來的。據說,水渠修至我村南觀音廟附近時,水渠把人們回南窯頭(南窯頭為村民土話,意指棗樹坡)的路給堵住了,人們對黃狼道敢怒不敢言。後來人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