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戎公主的畫像,但是她看過那些畫,知道對方長大以後的樣子。所以她將五官描述清楚,讓懂得繪畫的婢女畫了這麼一幅。
畫是真是假又有什麼要緊?這件事情中,撒謊的人本來就是烏石蘭這個女人,她只不過借用了一點手段戳穿了她而已。只要陛下起疑,派人去烏戎一探究竟,必定能查明事情的真相!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讓這副畫毀了!
她親手拿出的畫上畫著假扮的烏石蘭氏,如果再矢口否認,說她是假的,令讓人畫一幅來,如何能讓人信服?倘若陛下以為自己與她不對付,反而不肯信任自己了,又該如何是好?
她到底是心智堅毅之輩,腦海中電光石火間考慮了許多,面上除了一開始流露出的震驚,已經看不出特別的情緒了。
寶琢暗暗佩服,她從蜜古公主拿出畫開始,其實就已經把目光投注在對方身上,一分一毫都不曾錯過。換做是她,計劃好的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不可能一點脾氣都不洩露。只能說相比起羌蘭這位小公主彷彿天生自帶宮鬥光環的設定,烏戎那些所謂的細作培訓,陰謀詭計,都變成了小兒科,統統不值一提。
要是與對方那位傻白甜的姐姐來鬥一鬥,倒還有可能。
她十分擔心烏石蘭玉珊的未來,要用一副幾乎通到底的直腸子和缺根筋的腦子跟這麼個人精鬥,怎麼玩兒?
當然,作為烏戎族放到皇宮裡的□□,她還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安危……
亭子里人聲鼎沸,女人們還在不遺餘力的誇寶琢。
“烏婕妤要不是過敏,這面容一露出來,可不是光芒四射!”
“那又如何?只看這畫上的面孔,就能知道真人如何了,當然,畫中人終究不如婕妤娘子本人那麼鮮活漂亮……”
當然不乏討厭寶琢的做派的人,更甚者嫉妒她受寵的也大有人在。這些人說得話不好聽,詆譭的酸話加起來有一籮筐,都是懷疑寶琢和那位羌蘭勇士有染的人。
寶琢很詭異的問了她們一句話:“陛下曾經和我說,入宮前不得與人有私情,否則以通姦罪論處。此事可當真?”
這一把玩得夠大,倘若她真的和那人有過感情,豈不是該死?
眾人面面相覷,有熟讀宮規的妃嬪被人推出來,戰戰兢兢地道:“這……從未聽聞,大乾朝時期好像有這一條規定,到了我朝就被廢除了。通姦罪的處罰嚴厲,假如年幼時期不知將來入宮,和人定了情,進宮之後不能都按罪論處。我們這兒沒有這麼殘忍的規矩。”
崔皎在旁邊湊熱鬧,咂了嘴:“不是吧,陛下這麼跟你說?他唬你?”這事簡直不可思議,世人都知道,聖上金口玉言,想不到他還有撒謊騙人的時候!
可這非但沒讓這群女人對他的幻想降低,反而連番用嫉妒的眼神掃射寶琢。
陛下連這樣的謊話都說出來了,可見對這位烏婕妤有多在乎,才能連她過去有沒有和人訴過衷腸、定過情都想弄個清楚!
寶琢臉上蒙著面紗,橫豎也沒人能看見,索性厚臉皮一回,炫了一把恩愛。
其實皇帝當時未必就有那意思,可能只是被她氣了幾回,想扳回一城。但她說這話的時候,就知道這些女人肯定會腦洞大開,不是這方面的事都能想到這方面去。這就是女人,敏感、愛開腦洞,對愛情有著美好的嚮往。
她保證,這些人在腦補她和皇帝相處的時候,一定都把她的臉替換成了她們自己的臉。
這場銜蟬會終於在傍晚隆重落幕。它經歷了一開始的火藥味,之後在崔皎的主持下,整個過程都變得很和諧。圍繞著以減肥為中心,以偷聽寵妃的奪心秘術為目的,眾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最後一部分人因為對與會者有強烈不滿情緒,導致參與討論時頻頻出神,而另一部分人得到了相當滿意的回答,圓滿的結束了一天的行程。
崔皎想去寶琢那裡喝一口水,因為梔蘭閣位置近。可惜寶琢毅然拒絕了她的請求,在她發怒之前擺手笑道:“今天沒功夫招待你,改天吧,我也想見見你的青梅鄭昭儀。”
提起鄭昭儀,崔皎的臉色就好看多了,抬了抬下巴,一副“你還算識趣”的表情。
寶琢應付完了她就去找人。蜜古公主急著走人時忘了丁才人,她走過去,笑吟吟喚了一句:“丁香。”
以前常常是“丁姐姐、丁姐姐”的叫,其實叫起來也彆扭,畢竟按實際年齡,她比宮裡大多數的女人們都要大。後來這個稱呼被蜜古公主叫多了,更讓人渾身難受,她索性就叫了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