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鷹山。
桓有濟踏著鬆軟的泥土前行,林中那營火還沒有熄滅,火堆旁麋鹿的殘骸看起來有些零碎。
桓有濟巡視著戰場,這裡曾經發生過短暫的交鋒。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蜀軍的戰鬥力有些超過他的想象。
十餘名梁軍兵士的屍體就散『亂』在泥土之上,時間緊促,梁軍的先鋒部隊並沒有對這十餘名同僚的屍體進行歸攏。
蜀軍撤退的時候是什麼樣,他們現在就是什麼樣?
戰場之上的痕跡已經被破壞,凌『亂』的腳印充斥,讓桓有濟無法推測交戰時的場景。只是,看著這些屍體上的羽箭,幾乎都是一箭斃命。
“將軍,我們到來的時候,蜀軍大將帶著手下的幾個兵士已經退入大營之中。我們想要合圍阻攔,可是前去的兄弟卻是被對方『射』殺,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也就是說,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有殺死一個蜀兵麼?”
桓有濟說出了一個讓所有兵士都黯然的事實。梁軍的先鋒部隊足有數百,可是卻沒有攔下那個老頭子和他手下的幾名兵士。
梁軍合圍,這幾名蜀兵卻是任意來去,他們甚至還為此付出了十數條人命。
桓有濟的面『色』變得很是嚴肅,一個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形成。
或許這支蜀軍的戰鬥力根本不像他原來想象得那麼不堪。相反,這是一支相當精銳的步兵。
想到了這裡,一個更為可怕的想法連續而來。既然這支軍隊相當精銳,而楊羨將之駐紮在石羊道口的落鷹山上,是不是早有準備?
一念至此,桓有濟向著身邊的探校問道。
“這附近沒有蜀軍的援兵麼?”
那探校拱手一禮,說道:“我們的兄弟已經在落鷹山附近都排查了一遍,最遠已經偵查到了百里之外的庸水北岸。這附近非但沒有別的蜀軍,甚至連人影也沒有。”
桓有濟的臉『色』非但沒有輕緩幾分,反而更加凝重。
楊羨將這支部隊駐守在這裡,難道是巧合麼?又或者,楊羨認為以這支蜀軍的戰力,足以應付任何突發的狀況。
如果是前者,那麼桓有濟的心情還能輕鬆幾分。可若是後者,桓有濟可真的有點擔心了。
炙熱的陽光照耀在林間,印在了桓有濟的臉上。他搖了搖頭,驅散了心中雜念,不禁有些自嘲。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又怎麼能夠遲疑不決?
桓有濟招來了手下的校尉,吩咐了下去。
“傳令下去,我軍就地休整,飽食一頓。”他抬頭看了看太陽,“未時三刻,進攻蜀軍大營。”
桓有濟一令而下,這伏藏在落鷹山上蜀軍大營周圍兩萬士卒都坐了下來。附近有水源,他們找了些樹枝,起火將水煮沸。他們隨身都帶著一個小鐵鍋,眼看鍋中水沸,加了些滷醬和鹽,就著特質粗餅和鹹菜,開始吃了起來。
少許兵士身上,還帶著些醃肉幹,往鍋裡一放,順時變成了一碗澀口的鹹肉湯。這兩萬梁軍在石羊道穿梭數日,身上所帶的糧草其實已經不多。
便在這一兩日間,他們的糧草將要消耗光。所以這一戰,對於他們至關重要。若是不勝,他們便要往七河大營的方向撤退。
然而一路途中,缺醫少食,蜀軍肯定會在後追殺,他們這兩萬人能夠活下來多少,那可就不好說了。
蜀軍大寨。
佟鼓手裡拿著整根鹿肉腿,站在瞭望塔上,看著林中生起了火光,不覺得咬了幾口。
“將軍,我們已經探查清楚了。這支梁軍輕裝簡從,人數大約在兩萬左右。他們身上的糧草並不多,屬下揣測,他們吃過飯後,便會一鼓作氣,進攻我軍大營。”
蜀軍斥候都是幽冥獄中八獄獄卒或者是他們的徒弟,而軍中一脈的偵查術,最先便是從幽冥獄中流傳而出。修習偵查術,乃是幽冥獄獄卒最為基本的功課。
而此時在蜀軍大營之中,便有著大約一百人的斥候部隊。
佟鼓身旁的斥候隊長說道,卻見佟鼓舉起了手中的鹿肉腿,咬下了一塊肉。
“吩咐下去,讓我軍將士將武庫之中的箭矢都搬出來分發,我軍的時間不多,讓兒郎們手腳勤快點。”
佟鼓大吼一聲,瞭望塔下的校尉領命,紛紛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管理的區域。本已經集結完畢的六千軍士一隊隊魚貫而出,來到武庫之前,將屬於自己小隊的箭矢捆放在了運輸車上,運送到了自己所在的區域。
蜀軍的動作很快,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