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髮綠眼的花冠少女哼了一聲,在老人的再三勸說下才不甘願地拿出兩個藥瓶,開啟一個雕著滴血短劍的陶瓶,傾倒出少許棕紅色的藥粉在木刺拔除乾淨的維爾的左手,沒過多久傷處就癒合收口。接著是他的右腳,用上一個陰刻龍爪槐圖案的藥瓶,裡面的土黃色精油落處,發紅的爛癬飛快結痂並浮現出蛇鱗似的灰白角質。
“有點冷!”鐵拳維爾感覺自己右腳的**癢痛不翼而飛,不知道是歡喜還是難過。
“我加了薄荷精油!”菲麗奧莎感覺自己好心沒有得到回報,或是對方不識貨讓她很是生氣。
奧德里奇輕輕嗅聞,發現所有異味都消失了,對這位花冠少女在藥劑方面的本事欽佩不已。
第九章 結識
一場稍有不慎就可能爆發的衝突在美德騎士和橡樹之道追隨者坦率地交流後泯然於起始,奧德里奇。特里斯、菲利克斯、菲麗奧莎、巴魯克。石斧以及維爾拼成一桌並肩而坐。
看到缺了一根支柱的桌子搖搖欲墜,老人從匕首與披風工會的商隊護衛手裡取來恢復舊貌的武器,嚴絲合縫地放回原位,眾人只見微弱的翡翠色靈光一閃而過,那根強行掰斷的桌子腿待在那裡,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
‘修復術!真是太驚人了,施法者簡直無所不能。’奧德里奇。特里斯鬆開維持桌子平衡不至於傾倒的右手,壓住自己彎腰低頭察看這神奇的法術效果的好奇心。
不過當他看到鐵拳維爾很乾脆地蹲坐在地上,仔細端詳自己的腕力以及老人的傑作,馬上坐回原位向菲利克斯閣下致以尊崇的敬意,隨後臉上惶恐不安的神情正在迅速消退,年輕的騎士會心一笑,沒有多說什麼毫無意義的廢話。
“在座各位除了某一個傲慢的狂徒,都知道彼此的名字,那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就不能有所表示嗎?”野貓似的菲麗奧莎再次張牙舞爪,眼睛盯著奧德里奇,給他施加很大的壓力。
“尊敬的幻術師,如無意外,你是在指責我隱瞞身份?關於這個請原諒一位不擅經營導致家道中落,辱沒家族名聲的騎士領繼承人。”
年輕的騎士站起,微微欠身,環視在座諸位:“我的名字是奧德里奇。特里斯,拓荒時代軍功騎士的後人,從屬於伊斯特伍德伯爵閣下。由於債臺高築鉅額利息抽盡流動資金,為了還債賤價拋售祖產,只保留領地所有權,孤身一人前來伊斯特伍德城,打算謀取一份職業,期望能掙到足夠多的錢,恢復家族黯淡的榮光。”
“很榮幸與你在一間酒館認識。”菲麗奧莎從年輕騎士低沉的語氣裡聽出悲傷的聲音,她有些自責和愧疚,不該挑開癒合的傷疤,讓那些血淋淋傷口再次暴露出來。
“這種事情以前很稀罕,現在卻很常見。”
寬容是一種美德。
奧德里奇反過來安慰菲麗奧莎,“只是有些繼承人還沉浸在過去的崢嶸歲月裡,拆東牆補西牆仰賴借債度日,直至將家產耗光為止。而我則將所有享樂的奢侈品、為了妝點貴族體面的裝飾物等等這些浮動的財產都變賣乾淨,只保留家族代代相傳的領地以及每一塊磚石都浸滿父祖汗水的宅邸。”
“這真是一個睿智的決定,很難相信會是你這樣的年齡就能做出,能給我們仔細說說其中的原由嗎?”得到老人的鼓勵目光,菲麗奧莎硬著頭皮繼續發問,她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自是施法者的職業本能,他們對任何事情都保持強烈的好奇心以及敏銳的洞察力。
年輕的騎士體諒他們的求知心情,沉思默想片刻,點了點頭:“特里斯騎士領在過去有近乎完整的莊園經濟體系,一切日常生活用品都能自給自足,由於使用堆肥、草木灰,糧食產量還算不錯,富餘部分甚至透過關係穩定的商業代理人售賣到市場,換取金錢和其它物資,例如只有伊斯特伍德伯爵家族產業所出的鐵料,熬過漫長寒冬季節的煤石。”
“不過興起的手工業行會以及擁有大型工坊的商人,生產出來的海量商品,以廉價這個優勢淹沒了領地。技藝熟練的工匠敵不過沒有血肉的冰冷機器,水流、火焰、蒸汽推動的機械不會疲勞、不會休息、永遠精準高效、保持著源源不絕的吞吐量,將所有微弱的抵抗就地擊潰。”
“領地的人越來越少,工匠、農夫接連破產,只能選擇進城,而我們則越來越依賴商人和工坊主輸入的廉價商品。他們緩慢地提價,就像溫水煮熟青蛙,最後不知不覺中我們積欠高額的債務,所有財產抵押殆盡也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
“我正是看出這一點,才將纏繞在特里斯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