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就一會兒,你回來我就走。你就當心疼心疼我,成麼?”
姜黎定著眸子看她,“你若再吵他呢?”
阿香拿起她的手托住碗,拽了拽衣褂角兒,已經往帳裡走了,“我是那樣兒的人麼,你放心去吧,我替你看著,一定不吵著他。他是咱們這裡所有人的主心骨,有他在,咱們才能得好兒呢,我心裡比你明白。”
姜黎看她這樣,不想再與她胡攪蠻纏,自應她的話,拿了碗轉身打帳門出去了。阿香看著帳門落下,便連忙轉身去了榻邊。她坐在床沿兒上,微微含腰,看著躺在床上的沈翼,小聲道:“沈將軍,您聽得見我說話不?你若聽得見,就再動動您的手指頭,好叫我知道。”
這話說完,阿香盯著沈翼的十根手指等了一氣,並未見得他再動。這也就不等了,開了口繼續說:“我沒時間在這裡多呆,我就當您能聽見了。咱們這樣的人,平日裡也不能與您多說幾句話。我阿香愛管閒事,不知道說的這些話稱不稱您心意。若是稱您心意,您醒的時候,就記著。也是阿離才剛說的話,讓我想到了這事。”
阿香說著話,回頭看一眼帳門,怕姜黎忽然回來。她抓緊了時間,吸口氣又說:“你若是真在乎阿離,想跟她在一起,您就把之前的事兒都給忘了。甭管是京城裡的鬧劇,還是秦都尉那層事,都別擱心裡記著了。既然能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別讓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影響現在,您說我說得對麼?”
阿香說罷了,盯著沈翼的臉,又小聲接一句:“您若聽見了,就再動一動手指頭,讓我阿香心裡有數。”
沈翼的手指始終沒有再動,讓說了這麼多話的阿香也產生了懷疑,才剛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而後她又搖頭自…慰,覺得應該沒有看錯。阿香素來是個嘴碎的,說起話來沒個完,這便又繼續坐著絮叨,說:“沈將軍,我阿香是有私心,想阿離得了您的好,惦記著我,讓我也得好。可我阿香的私心沒壞處啊,我盼著你們好,比盼著我自己好還心切哪……”
阿香話說到這裡,忽聽到門上簾帳響動,回頭一看,姜黎回來了。她這便不說了,從榻沿上站起來,迎著姜黎走到帳篷中間,“我歇好了,這就出去再接著忙了,留給你看著吧。你放心吧,沈將軍不是普通人,身子那是練出來的,不兩日就能好。”
姜黎狐疑地看她,看著她自己跟自己點頭,打了帳門出去,總感覺怪怪的。等她出去後,姜黎摸摸脖子,往沈翼的榻邊去。沈翼沒什麼異樣症狀,還是和她出去之前一樣。她便又在小杌上坐下來,拿起話本子給他說故事聽。
沈翼睡了兩日,在這兩日裡,姜黎除了給他說故事,也把手裡壓著的針線拿來做。做煩膩了,也會跟沈翼說些閒話。譬如,自問自答——
“你喜歡什麼?我這會兒有興致,給你弄一個。”
“習武的人應該喜歡劍穗吧,我給你打一個。”
“你喜歡什麼顏色?”
“藍色吧,別人都用的紅色,都一樣怪沒趣……”
她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話,卻看到沈翼眼角流下眼淚來,沿著臉側流進耳蝸裡。她忽不說了,伸手過去在他臉側細細地擦。
她一面擦一面看著沈翼,喉嚨裡發乾,像塞了一團棉花。好半晌,好容易又擠出句話來,“你若聽得見,就醒過來罷。大夥兒都在盼著你醒過來呢,這裡這麼多人,沒了誰都不打緊,唯獨沒了你不成。”
這話說完後沈翼沒有醒,姜黎把手從他臉邊收回來。心底漫起絲絲縷縷的難過,催得人要流眼淚。可是她沒有流,她啞著聲兒,拿起一旁擱著的話本子,又給他說故事。說的都是歡喜的事情,那嘴角還要勾著笑。
而後姜黎去找管倉儲計程車兵,舔著臉要臉些藍棉繩兒並些不值錢的珠子。拿回東西來,打頭扣在沈翼的手指頭上,耐心地坐在榻邊打絡子。絡子打好了,把珠子塞進去封口,再編下頭的穗子。這是細緻活兒,卻也費不了多少時間。拉緊最後一個結釦時,姜黎自己覺得基本滿意。正要把棉繩從沈翼手指頭上解下來時,忽瞧見他手指動了一下。
姜黎微驚,呼吸也屏起來,抬起頭去看他,便見他慢慢睜開了眼睛。她心底便不自覺生出欣喜,像守了許久的石頭開花了,笑著道:“你醒了,你躺著別動,我給你找大夫去。”
說罷便急急去了,一路跑到大夫的帳裡,喘著氣道:“沈將軍醒了,您快去瞧瞧罷。”
大夫聽言忙擱下手裡的搗藥的石杵,拿上藥箱就跟姜黎來了沈翼帳裡。開啟帳門進來的時候,沈翼自個兒已經坐起來了,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