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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鎮仍品著小菜,淡淡道:&ldo;自然是讓我全身以退。&rdo;高充笑笑,字字清晰道:&ldo;不單如此,還有一層。朝廷新政,王公失鹽利,已虛耗不得。巴郡經營多年,兵多糧廣,王公缺的不過一個事由。&rdo;王鎮瞪他,含糊地&ldo;哼&rdo;一聲:&ldo;我知曉。&rdo;高充仍笑:&ldo;如此,不知太子又可曾發現一處矛盾。京中所餘痕跡皆指太子已死,如今太子回到巴郡,王公又當如何說法?&rdo;王鎮愣了愣,未幾,不以為然:&ldo;父王自會安排。&rdo;&ldo;太子所言極是。&rdo;高充看著他:&ldo;太子或許不知,王公在西山另建了一處別所,屋舍園囿皆絕景,卻有高牆深池圍繞。&rdo;王鎮盯著他,面色漸漸冷下。&ldo;這話何意?&rdo;他問。高充神色淡定,望望艙中明亮的火光,神色平和:&ldo;王公之意,藉此事起兵是定了。&rdo;他看向王鎮,目光深遠:&ldo;可太子無論生死,回到巴郡之後,卻只能當是薨在京城那大火之中了。&rdo;貨舟甬道狹窄,黯淡的燈光下,果然不見半個人影。馥之手握匕首,望望兩頭,朝光照較暗的一頭走去。拐角處,是一道木梯,上面的出口透出燭光,馥之聞到一些煙油的味道,似乎是一處庖廚。正猶豫要不要上去,突然,她聽到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傳來,間著刀兵撞擊的響聲。未幾,只聽一聲慘叫,頭頂的猛然壓下一片黑影。馥之大驚,忙躲到一旁。過了會,只見那陰影被移動,光亮中,一張死前驚懼的帶血面容掠過眼前。肚子裡一陣翻滾,馥之睜大眼睛,猛地捂住嘴巴。&ldo;掌事現在說這話,莫非是教本太子莫返巴郡?&rdo;王鎮腦中的醉意消退些許,神色不定地看著高充。高充微笑搖頭:&ldo;非也,太子必須返巴郡,只不過不是這般模樣。&rdo;王鎮狐疑地看他,正欲開口,忽然,發現外面進來了許多侍從,手中持刀,火光下,刃上竟染著血一般的顏色。王鎮又驚又怒,瞪著他們,喝道:&ldo;爾等做甚!&rdo;那些侍從卻不理會他,只向高充一禮。&ldo;處置完了?&rdo;高充淡淡問道。&ldo;處置完了。&rdo;那侍從道:&ldo;十四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都拖到了一處。&rdo;一陣深深的驚駭由心底冒起,王鎮面色發白,只覺身上血液漸漸凝結。他咬牙盯著高充,一字一頓地說:&ldo;高充,你做甚?&rdo;高充看向他,唇邊彎起笑意,緩緩道:&ldo;若論起來,太子住在那別所中,有花鳥佳人相伴,倒不失一件美事。只是,&rdo;他看著王鎮的眼睛,笑意愈深:&ldo;有人不願太子活著返巴郡呢。&rdo;他話音剛落,只聽&ldo;鏘&rdo;的一聲,王鎮已經腰中佩劍拔出,指著他和侍從,額上青筋畢現:&ldo;爾等欲反耶?!&rdo;眾人皆看著他。無人答話。王鎮愈加暴怒,高呼:&ldo;護衛何在!&rdo;說罷,一腳踢翻案几,盯向高充便揮劍劈去。劍刃未及觸到,忽然,&ldo;錚&rdo;地一聲弦響,一支羽箭迎面飛來,正正將他的胸口貫穿。王鎮看著胸前cha著的箭桿,又抬眼看向持弓立在門前的梁升,睜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片刻,手中的劍&ldo;鐺&rdo;地落下,王鎮沉沉地倒在了地上。高充微笑地蹲下身,對猶未閉眼的王鎮道:&ldo;充方才說了許多,只願太子走得明白。若非梁升識英主,倒險些折去一壯士。&rdo;說完,伸出手,將他的眼睛闔上。成郡(下)&ldo;現下做甚?&rdo;梁升向高充問道。高充站起身來,看看王鎮的屍首,道:&ldo;先將太子移走,其餘屍首留在這舟上,走後點火。梁升頷首,又問:&ldo;那艙中婦人如何處置?&rdo;高充看向他,道:&ldo;她知曉此事,留不得。&rdo;梁升答應一聲,轉身朝艙內走去。大江上,風平浪靜,一艘大舟駛過,江面倏而被劃開長長的水波。&ldo;夜中行舟,可賞江上月景,倒不失一件雅事。&rdo;成郡郡守坐在席上,舉盞笑道。王瓚坐在一旁,望著頭頂上的月亮,緩緩飲下一口酒,唇角微彎。江上的風並不算大,涼涼的吹在面上,和著口中的甘醇,格外愜意。成郡與南方百越之地有水道相通,自古為漕渠重地。朝廷每到旱澇之季,都會派督漕下來巡視,以保漕運通暢。王瓚這個督漕來到,卻與往日不同,除了督漕渠,還將各處水道也一併勘察。巴郡形勢,郡守心中通透,對這位督漕很是聽命,但凡有話必全力照辦。白日裡,王瓚請郡守撥一艘可容三十人的兵舟,夜遊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