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無論如何,也要試圖挽回點什麼,她已經意識到這個年輕人不會給她私下接觸的任何機會了,否則他不會登上胡爾王子的大車,明白無誤地宣示他的立場,這點眼力勁如果都沒有,她也白混了那麼多年的權力場,在她眼裡,到了這種層面的人任何一個公開的舉動都不會是胡鬧,都有著深意,包括之前衝突都有可能是這個年輕人故意想與她們劃清界限所設下的圈套,很不幸,她踩進去了。
想不到,這個人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加入天羽國不是更好的選擇麼?他難道不知道在她這個權力體系裡,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能得到的東西遠比鮑爾那個體系要多得多嗎?
阮曉紅語氣誠懇的表情下,心中卻不禁如此犯疑,想不明白為什麼,便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楚雲升,想要從他的表情變化中看出點什麼來。
她卻不知道,她實實在在地“冤枉”了楚雲升,楚雲升之所以蹬車喝酒,除了沒事再嚇唬嚇唬胡爾王子外,真的就是因為饅頭吃得太多而噎住了,四周的人又不敢靠近他,唯一能得到酒水的地方只有胡爾王子拉風的豪華大車。
這恐怕是胡爾王子都沒想到的事情,它可能以為楚雲升也是在向它宣示與定位著什麼,蘊含著深刻的涵義,為此它都沒有明說出來,故意繞過了翻譯鮑爾,用一些關於什麼人什麼價值的話來向想楚雲升傳遞它對楚雲升在身份與地位上的正式認同。
大約唯一能瞭解實情的就是拔異了,因為,他一樣被噎住了,知道現在兩人最難受最需要解決的是什麼?
在阮曉紅低遜的歉聲中,楚雲升將胡爾王子的酒瓶扔給了“望眼欲穿”的拔異,抱著塞滿饅頭的特大號鋁鍋,拔異一口氣便將裡面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拉碴的嘴巴,令阮曉紅很鬱悶地彷彿把她當成了空氣一般自顧自說道:“還有沒有?再來一瓶,法克,這味道真的不錯!”
拔異身上有一點楚雲升很欣賞,雖然語言粗俗,但心思卻很精細,就像現在,他就不會跟著自己同樣蹬上胡爾王子的華麗大車,胡爾王子能容忍自己,卻肯定不能容忍其他人踏入它的禁區。
楚雲升笑了笑沒理他,還再來一瓶,當胡爾王子開酒吧的?隨即向被打斷而停下說話的阮曉紅道:“我用不著你的道歉,你不夠資格,也傷害不了我什麼。要說的,我也說過了,六鍋饅頭換洛紗的一條命,她應該不會覺得虧,當初她可是準備用一隻鞋子換八域巡天使的命。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我想要的東西,你們給不了,洛紗殿下也給不了。北面的海國軍隊轉眼就到,看在都是同根生的份上,我建立你們立即撤離,別枉送了士兵們的性命,誰都不容易,不值得,也打不過,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聽,一定要為向天羽族表忠心讓他們去送死也沒人攔著。”
他的話說得很露骨,也很冷血,阮曉紅沒辦法回答,林雙宜也蹙了蹙眉頭,有些事不是他們倆能決定的,洛紗殿下要戰的話,他們只能聽從,送死也要去送,而且還得比天羽族的人先衝上去送。
地球人的軍隊不比封建奴役制下的大陸武士們,這樣的話題再說下去,再說得大聲一點,士兵們聽到了是要引起軍隊內部不滿的,阮曉紅與林雙宜很明智地立即停止對話,即便他們不停,鮑爾參贊也要來打斷的,他那邊的軍方已經來人問過他是不是馬上撤退,他們可不想為胡爾王子送死。
楚雲升也是就事論事說到了這裡而已,鮑爾與林雙宜怎麼決定怎麼做,和他基本沒什麼關係,他也不關心,這是未來紀子要去做的事情,輪不到他。
酒足饅頭飽之後,他便提出要去見布特妮和格魯等人,這個要求在胡爾王子的意料之中,馬上命人帶路去原中國營地,它現在暫時也沒時間和楚雲升再深入談些什麼,海國主力大軍轉眼及至,需要和幕僚們做一些安排與處置。
在金甲武士們臨時於營地中設立的俘虜圈欄中,楚雲升見到了灰頭土臉的格魯等退化人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精神很抖擻的血騎們。
“是我下的令,讓大家不反抗。”見到楚雲升不解的眼神,布特妮似乎聽起來仍未走出陰影,一如既往地以死氣沉沉的語調,立即解釋並當先承認道。
這些天,她睡不好也吃不下,心中無底並充滿了憂心,卻不得不強打著精神,在其他血騎面前露出對楚雲升肯定會活著回來的自信。
這三四天裡,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她都是苦熬過來,時間一點點過去,洞穴那邊始終沒有任何訊息,希望越來越渺茫,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難熬,如果最終等來的訊息是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