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司空韻死了,是真的麼?”粘稠猩紅的血液順著沁兒白皙的頸項緩緩留下,她顧不得那麼多,又問直盯著自己看的風若痕,“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血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襟,像灼眼的薔薇,綻得妖嬈。
一下下的抽痛著風若痕的心。
她看他的眼神,是質問,還有……不相信。
始終是不夠信任的。
做了那麼多,為她。
他亦是沒想到,賀蘭沁兒一個懷疑的眼神,可以如此傷他。
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這時候,偏偏禮部和戶部的兩個尚書不知什麼時而來。
見到這情景,嚇得直縮在了侍衛後面,什麼也顧不得了。
“你不相信?”他淡聲問那浴血了的女子,眼眸如長釘般定在她脖子上湧血的傷口上。
越來越擔憂……
淺淺的一道傷,何以失血如此多?
多到……讓人觸目驚心。
“你要我相信,就親口說給我聽。”沁兒根本不管不顧,直問風若痕。
她的臉色越發蒼白,最詭異的是,朱唇卻在漸漸的呈出中毒的青紫。
在場的人都看出了異端,彷彿只有她自己渾然不覺,花殤急了,便對挾持她的人道,“先將王妃放了,她對此事毫不知情,我是攝政王之妹,與她交換可好?”
芥蒂(七)
花殤和風若痕的關係早就被人知,只是無人敢道出。
眼看著賀蘭沁兒氣色這般駭人,怎麼像是隨時會死掉一樣呢?
她也著急了,心知恐怕是那蠱毒發作,那人兒還渾然不覺。
那麼清淺的一道口子,竟然就血如泉湧……現在的賀蘭沁兒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能撐倒何時?
“你休想!”挾持著沁兒,那女人窮兇極惡的爆吼,“眾所周知我家小姐在嫁入王府前就心有所屬,王爺不是愛賀蘭沁兒麼?既然愛她,為何還綁著我家小姐不放?為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追尋所愛?”
“你放肆!”躲在侍衛後面的兩個尚書忽然冒出頭來呵斥她。
“自古男尊女卑,司空韻紅杏出牆,理應處死!”
“王爺寬厚,念在司空家勞苦功高,才留了她個全屍,你這不知好歹的賤婢,還想替那賤人出頭!?”
“寬厚?”既然敢到這裡來為她家小姐報仇,就已經不顧生死了。
冷眼看向風若痕,反駁道,“你不過是唯我獨尊的暴君,不服從你的人都沒好下場,我家小姐是這樣,被囚在深宮的曜帝是這樣!
還有花總管,只因為他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所以就算你孕了龍嗣都無法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還要屈身在王府做總管,你們有苦不敢言,能做的只有順從!”
花殤被戳到痛處,表情滯了一滯,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錯愕的撇過頭去。
那兩個尚書聽得更是驚心!
龍嗣?!
原來當今皇上,已經有後了麼?還是位皇子!
“把她放了。”對她說的那些話,風若痕置若罔聞,所有重心都放到賀蘭沁兒血湧不止的傷口上。
那蠱毒,終於是發揮了出來。
任由旁人如何訝異,如何亂,他只要沁兒平安無事,如若不然……
“不放又怎樣?”抓著他的軟肋,行兇的人絲毫不懼,“不如你現在再問問你的王妃,是否還信你?”
芥蒂(八)
信他?沁兒笑得有些慘淡。
那兩個大臣不是說了麼?
王爺寬厚,留司空韻全屍!
可是,她肚子裡有她愛的人的骨肉……他明明答應她的……
“你怎麼忍心……”開口,沁兒才發現自己已是氣若游絲,無力到這般。
低眉往下望去,自己身上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人也有了意識。
原來她中的蠱毒有那麼厲害。
可是卻不及風若痕對她的萬分之一!
他不語,只是冷雋的面容怎麼看都讓人覺得猙獰,牙關彷彿是緊咬著的,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你說話啊!”沁兒又衝他急道,“是不是一開始,你就在騙我?”
“賀蘭沁兒!”再開口,將她呵斥住的是花殤,“不管王爺如何做,都是為了你!”
這女子……太不識好歹了。
可見她渾身的血,又於心不忍,“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