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我不怕,可我擔不起那樣重的擔子呀。咱們的兒子在如狼似虎的諸王、諾顏面前被打壓得不成樣子,連二哥察合臺也改變不了局面,而你那壞了心肝的四弟,鐵木格、阿剌海、鎮國、拔都全合起手欺負臣妾。也遂皇太后只因說了幾句公道話,竟落個沒命的下場,如果你真出了事,我們孤兒寡母還不知能否逃過這場劫難呀……”
“朕不是那樣容易死的,長生天也不許我死,現在怎麼樣,老四挖洞自己鑽。至於阿剌海和鎮國,朕聽說拖雷曾答應將河西之地賞他,可在朕手中她們什麼也得不到。”
“大汗得治治這個阿剌海。”
“算啦,只要她不繼續跟老四走,朕還不想多樹敵!”
“別人可以不處理,可該把老四拖雷抓起來!”脫列哥娜噙淚泣道。
“急什麼?他已是砧板上的肉了。”
“大汗,這事不能不急,”脫列哥娜抹了一把眼淚,憤憤不平地道:“眼下是個機會,大汗剛歸,眾人均懼,是殺拖雷的大好時機。時間一長,大汗想殺他,求情人必多,到那時,大汗就是有刀也殺不了他……”
“不,朕……不想殺他。”窩闊臺汗搖搖頭道。
“為什麼?就因他是你一奶同胞的弟弟?”
“對,朕不能剛即位,就擔個殺親弟弟的惡名,況且朕也不想在黃金家族興旺發達的大樹上砍一刀哇。”
“可老四砍了你那麼多刀,那樣多的侍衛跟著你被殺,也遂額娘也死了,為什麼你就不能還他一刀呢?”
“一家人冤冤相報,朕擔心百年之後呀。”
“大汗姿態高,可多麼高的姿態也感動不了老四的鐵石之心!”
“試試看,當年哲別用箭射傷了朕的父汗,父汗俘虜了他,不僅沒殺他,還重用了他,後來他成為汗國數一數二的大將。拖雷是朕的幼弟,打仗也是數一數二的帥才,朕不殺他……他就是塊木頭圪撻,朕也有辦法讓他長出枝葉來。”
“留下禍根,難道大汗就不怕禍根會發芽嗎!”
“可為了黃金家族的興旺,朕不能辜負父汗的囑託。”
“他早晚還會鬧出亂子的……”脫列哥娜眼中竄火,她對丈夫的態度很不滿。 。。
第十七回 萬國使鹹睹海內汗 妒哈敦承恩說情仇(4)
“算了,別說老四的事了,你看朕給你帶來了什麼?”窩闊臺汗笑著望著她。
幾個內府供御衣的速古兒赤,抬著兩個牛皮髹漆衣箱子進來,一個速古兒赤跪下道:“大哈敦,這是奴才奉大汗之命為哈敦趕製的袍服,請哈敦過目。”
“箱子放到帳內,都下去吧。”窩闊臺汗命令道。
脫列哥娜親自開啟其中一隻箱籠銅鎖,只見箱內是紅、黃、藍三色嶄新的緙絲龍鳳錦袍,綠、青緞地平金花繡五彩鳳凰雲肩,粉色靴子,還有一頂內胎是縷金絲外飾一隻鳳凰展翅,帽頂用紅寶石串起,上插幾枝孔雀翎的固姑冠……”
脫列哥娜含情脈脈瞟了窩闊臺汗一眼,略含幾分興奮道:“大汗,臣妾的衣袍夠多了,你還要送我這些袍服做什麼?”
“你是朕的大哈敦,自然要打扮得比任何人都漂亮,貴重,今後重大朝會,朕還要帶你上朝聽政。在這汗國中,沒人敢不尊重你,朕會讓你在今後的日子裡,把那些日子受的苦都補回來。”
脫列哥娜小心翼翼地將那頂固姑冠戴在頭上,走到鏡子旁,鏡子中立刻現出她美麗的容顏,兩道細長的黛眉漸入鬢角,一雙杏子眼雖因剛剛哭過顯得發紅,鼻子筆挺而秀麗,只有那張嘴稍稍顯得大些,可由於頭上戴上那頂珠光寶氣的帽子,整個人都顯得格外迷人。脫列哥娜高興地將頭靠在窩闊臺汗的肩頭,親暱地叫道:“大汗,今天太高興了,臣妾要與大汗共飲勝利酒!”
窩闊臺吩咐怯薛道:“來人,上酒!”
紅燭高燒,錦帳生春,樂聲悠揚,侍女在玉案擺上各種菜餚,脫列哥娜飄飄站起,嬌羞滿面地為窩闊臺汗斟了酒,說道:“臣妾為大汗賀喜!”
窩闊臺汗舉起了酒杯道:“我的大哈敦,今天果真有喜,朕還未說,你可知今天是什麼日子?”
“臣妾不知?”
窩闊臺汗哈哈大笑道:“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是朕與愛妃成親的日子呀!”
“真的,臣妾都快忘了,忘了……”脫列哥娜恍然大悟,滿臉羞紅將一大杯馬奶酒舉起,笑著與窩闊臺大汗一乾而盡。
“可朕沒有忘,”窩闊臺汗一邊飲酒,一邊順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