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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有本事,那就努力養我好了……直到把欠我的都還清。〃

第十三章 如果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我的臉腫起來了,鏡子裡面色死灰眼睛裡全是血絲腮幫子上頂著一大塊突起的人,哪裡還有一點玉樹臨風的樣子。我不太敢相信這是我,當我終於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我意識到Kei恐怕更慘。

屋裡沒開窗戶,空氣裡瀰漫著屍體發酵般死氣沉沉的味道;床上的床單和被褥全都扯成一堆,彷彿剛剛結束了戰爭的戰場,一片狼籍。我不知道Kei去哪裡了,昨天晚上——準確說今天凌晨,我實在是筋疲力盡了,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床單上還有乾涸的血跡,分不出是他的還是我的。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們身上都不止受了一處傷。

我推開窗戶,剛下完雨的下午,天還陰著。泥土潮溼的氣息隨著不太溫柔的風衝進鼻腔。從混亂的思維中逐漸清醒,臉上和身上也開始火辣辣地疼。我試圖回憶起這一次戰役的起始,結果失望地發現原因還和以前的每次戰役一樣毫無新意。結局也沒有變化,我們都傷痕累累,各自躲到各自的窩裡去舔噬傷口。

再也改變不了了,我們停滯不前,在原地畫圈。

將所有床上用品一股腦地丟進洗衣機裡,按下按鈕,泡沫就開始旋轉。咕隆隆——咕隆隆,單一併且規律。其實這才是我希望的生活,和一臺全自動洗衣機一樣,按部就班,安分守己。將所有汙穢和骯髒的東西全部淘掉,在太陽很好的日子裡欣賞自己完美的成果。我覺得我似乎曾經擁有過那樣的日子,記憶有些遙遠,遙遠得模糊,所以我不能確定。

也許那個時候我時常在禮拜天的下午坐在院子裡讀書曬太陽,如果困了就將書扣在臉上小睡一下。裸露的手臂被陽光烤得暖洋洋的,然後有個腦袋會突然冒出來架在我肩膀上。我知道是Kei,因為他柔軟的拂弄著我的面板的頭髮帶著熟悉的洗髮水味道。那是一種會讓我幸福到笑起來的氣息,夾著他的呼吸噴到我臉上。於是我說,OK,停。時間就從那一刻靜止。畫面上的兩個人就和所有童話故事一樣在另一個快被遺失的世界裡永遠快樂地生活下去。

而除了夢,我竟然一無所有。現實永遠殘酷得讓我想逃,卻不得不面對。有好幾次我試圖找到一個解決方法。看見Kei安靜的睡臉,那樣無辜的單純,我的心就一陣一陣的疼。為什麼把彼此逼到這份絕境?Kei,我想問他可以不可以再給我們一個機會重新開始?可是話總在嗓子裡,無法出口。他輕浮的眼神,看著我的挑釁的微笑,讓我無法選擇首先低頭。想要擁抱他的雙臂也在他的目光裡僵硬。好啊,如果你要對峙,我樂意奉陪!

〃生まれてきた記憶は やわらかな鼓動に包まれ 母に抱かれて眠ってた 殘された魂は……〃手機響了,我看了眼對方的號碼,按下通話氣定神閒地說:〃你好。〃

〃你他媽的好什麼好?!〃Vichy的大嗓門一下子衝過來,〃又打架了?!你怎麼這麼狠啊!你知道不知道他是靠臉吃飯的啊?!他這個樣子站在酒吧裡誰會要他啊!你……〃

〃哦,他已經過去了是吧。〃我把電話和耳朵的距離調整開一點,漫不經心地說,〃過去了就得了唄,他這個樣子還去做生意,這麼敬業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啊。〃

〃你這說的什麼話!你有沒有良心啊……〃 〃喂,我可不是你手下的boy,對你也沒什麼義務。他影響生意你應該找他去,找我幹什麼?〃 〃你這個吃軟飯的……〃

〃沒事那就這樣吧。〃 〃你比那些boy還賤……〃 〃再見。〃

〃你……〃沒聽見他說了什麼,反正也不過是謾罵一類的。我乾脆關機,一個在酒吧當daddy的人幹嗎來教訓我。

已經下午五點了,冬天天黑得早,外面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我披上外套一個人晃到人民廣場。三五個人稀稀拉拉地經過,水池也沒噴水,一片凋敝景色。大概因為天氣的關係所以都轉移到室內活動了吧。我將手插在衣袋裡,靠在圍欄上看自己吐出的白氣。這個冬天特別冷,上個星期竟然下了一場雪。

這是我在陽匯見過的第三個冬天,第一次看見它被銀白覆蓋的妖冶樣子。我記得那天交通亂得一塌糊塗,Kei從酒吧跑著回去,臉凍得通紅,手裡抱著一捧玫瑰。見我在窗邊站著他就將花扔過來,嘲弄地揚著嘴角說:〃今天69賺的錢買的。情人節快樂。〃呵呵,我忍不住笑出聲,情人節快樂。我把花小心的插在花瓶裡,擺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這樣隨時提醒著自己要感恩戴德才可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