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跟皇太孫的相遇氣氛可不怎麼友好,奚遲認為如今狹路相逢,對方很有可能出手。如今在《涅槃心法》的幫助之下,他的功力已恢復了很多,自己逃走不是問題,但他不能將姑娘一人丟下,也不能讓皇太孫發現姑娘詐死一事。
“幸會。”奚遲衝魏霖點點頭。
魏霖雙唇微抿,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看到這個跟以瀾有關係的人便下意識地停下腳步,想知道是否有以瀾訊息的心思便湧上來,但很快又被他壓下。他的目光往奚遲身後掃去,恰好從空隙看到一對面色蒼白的男女正抱在一起,似乎面帶驚恐,他便是眉頭一皺,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得到魏霖示意的羅銳立即現身。
魏霖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正從那曾經短暫停留過的無人小院子裡離開。那院子已經被魏霖買了下來,他有時候會到那裡面去,回憶過去在那個他受傷躺過的房間裡曾經發生的一切。而那種時刻,他總喜歡一個人待著,便讓羅銳帶人離遠了些,這會兒他剛從小院子離開,信步走在這條街道上,誰知竟會看到奚遲。
得了魏霖示意而現身的羅銳走上前去,可還沒等走到院子裡就被奚遲攔下。
羅銳雙目如炬冷冷瞪著奚遲:“讓開!”
奚遲自然不可能讓,趙以瀾就在院子裡躲著,他是最後一道屏障,又怎麼能讓開呢?
“有何貴幹?”奚遲語氣淡淡。
羅銳冷笑:“官府辦事,爾等何來置喙餘地?”
羅銳跟著魏霖也有很長一段時日了,他知道這位驕傲的皇太孫殿下愛民如子,見不得人仗勢欺人,對普通老百姓下手,因此見院子裡頭那對男女滿面驚恐,自然要管上一管。
“官府應當管的,是那些不平事,這兒可沒有什麼不平之事。”奚遲道。
羅銳冷哼一聲:“你當我好欺瞞?若沒有不平事,那兩位何須如此驚恐?”
“都是誤會。”奚遲說著,轉頭看向那大漢,“既然都是誤會,你該帶著你的兄弟們走了吧?”
奚遲這話雖說是疑問句,可他看著那大漢的雙眼之中蘊含著的冷如冰霜的殺氣令他猛地一個哆嗦。那大漢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銀票,今日已經是賺到了,何必再招惹這些煞神呢?這個人不好惹,外頭那個錦衣少年看起來更是不好招惹啊,沒見他的下人說什麼官府麼?他還是趕緊藉著臺階下,溜之大吉為好啊!
想通之後,大漢立即乾笑道:“是誤會,是誤會!兄弟們,咱們快走吧!”
他抬手一招呼,他的手下們便跟在他身後,要走出門去。
門口奚遲正攔著羅銳,二人將院子門擋了個嚴嚴實實,見大漢過來,羅銳並不讓開,反倒問向田氏夫妻:“你們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儘管說便是,我家主子會為你們做主的。”
趙以瀾整個人縮在院牆後頭,幾步之遙羅銳的聲音簡直是振聾發聵,嚇得她心臟都要停跳。聽到奚遲將人攔住,她覺得萬分慶幸,她家的阿遲太聰明瞭,雖然她沒有明確說明,卻明白要做什麼。眼看著事情即將被解決,偏偏這個羅銳不依不饒,非要問個清楚——她都不知道該覺得讚賞還是該亂罵一頓了。從上回魏霖解救被柳真真所抓的少年們看來,他已經開始承擔起作為一個國家未來繼承人的職責,如今路見不平事願意出手相助,也讓她覺得萬分欣慰,這對大梁來說,可是件大好事啊。可如今,偏偏就是魏霖這種關愛百姓的做法,將她困在了絕境,她真是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在羅銳詢問田氏夫妻的時候,趙以瀾也連忙看了過去,雙手在身前合十,看著那二人露出懇求的目光。
趙以瀾先前那躲瘟疫似的動作,但凡在院子裡的人都看到了,田氏夫妻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女子側頭看著自己的丈夫,信賴地將此事全部交由自己的丈夫處理。
男人點點頭,猶豫了片刻。雖然他並不認識這位姑娘,但方才她出手相助是事實,為此她還拿出了一百兩的銀子……此刻情形雖怪異,但他也能明白這姑娘是在躲人。他想,有這位姑娘在,即便讓外頭那個明顯是大有來頭的少年離開,他和妻子也不會再受到高利貸的迫害了。
“是誤會。”在大漢那同樣眼巴巴的目光之中,男人溫聲說道,“如今已經解除誤會了。”
“對對對,誤會已經解除了,解除了!”大漢連忙附和道。
羅銳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魏霖。
魏霖微一沉默,對他點點頭,於是羅銳便讓開,讓大漢帶著他的手下們走。後者一出院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