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我扶你起來。”
魏霖垂著視線,任由趙以瀾將他扶起,極輕地說了一句:“小的。”
屋內有個舊馬桶,雖許久沒人用了,裡頭卻是乾乾淨淨。趙以瀾扶著魏霖來到牆邊,問他:“你自己能脫麼?”
魏霖聲音很堅決:“能。”
趙以瀾便別開視線,等待他自行解決。
魏霖身體受傷,手腳無力,許久後才脫下褲子,若趙以瀾這時候轉過臉來,便能看到他的英俊面龐上暈滿飛霞。
趙以瀾聽水聲歇了,又感覺到魏霖正與他的褻褲做鬥爭,半晌他才道:“……好了。”
她也不多話,扶著他回到床邊躺下。
“你先歇著,一會兒早飯好了叫你。”趙以瀾道,“還是昨天那幾樣。”
魏霖皺了皺眉:“我不餓。”
趙以瀾勸道:“吃飽了身子才能好得快,難不成你還想一直躺下去?”她感覺自己要變成他的老媽子了。
魏霖沉默,片刻道:“我吃。”
“這才是好孩子嘛。”趙以瀾笑道。
魏霖驀地抬眼看她,冷笑:“你比我還小上一兩歲,你說誰是孩子?”
趙以瀾知道自己一時疏忽不小心把真實想法帶了出來,看他受傷可憐,不想再惹他生氣,只好說:“我說錯了,我才是小孩子,殿下您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魏霖抿了抿唇,算是勉強接受了趙以瀾的歉意。
趙以瀾心累,第一次見他時他還像個大人,未料受傷臥床不起的他卻更多了些孩子氣。
難哄。
趙以瀾出去時丁小花也起了,正在燒熱水,她原本就是大皇子府的粗使丫鬟,這種活做慣了。
趙以瀾等丁小花燒好熱水,才用熱水漱口洗臉,又吃了一餐熱水泡燒餅。丁小花依舊不敢到魏霖跟前伺候,趙以瀾便只能親力親為,喂魏霖吃了早飯。隨後她檢視了魏霖的傷口,又多倒了些金瘡藥,再度包好。
隨後,趙以瀾帶著丁小花一起打掃了院子和屋子。之前院子是有一柄鎖的,被還有內力的趙以瀾給掐斷了,如今只是虛虛地掛在那兒,權做掩護。她還耳聰目明那會兒看過,周圍都沒什麼人住,但怕有人跟這家原先住的主人熟悉,昨日她出門回來都遮遮掩掩的,儘量不讓人注意到這邊。萬一真有人注意到了,她也只好假裝是新住戶了。
見日頭不早,趙以瀾來到魏霖的屋子,見他正在發呆,便道:“我跟小花出去探探訊息,你在此處安心休養,有事等我們回來再說。”
誰知,魏霖竟一把抓住趙以瀾的手臂,盯著她眉頭緊皺:“你該不會去通風報信吧?”
他緊握趙以瀾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看著她的眼中滿是血絲,森冷的語氣背後卻是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憂懼。
第7章 珍饈宴
趙以瀾的惻隱之心再度被啟用。到底是十來歲的少年,遭逢如此鉅變,身受重傷,身邊卻只有她這樣無法完全信任的人,只怕睡覺都睡不踏實,也難怪他一聽說她要出去,便是這般劇烈的反應。
趙以瀾拍拍魏霖的手:“你鬆開,我們先聊聊。”
魏霖將信將疑地看著趙以瀾,見她直視著他的目光坦蕩蕩如皓月當空,眼裡不存一絲躲閃,心下便是一震,雖心中仍存著遲疑,卻也鬆開了她。
趙以瀾對魏霖粲然一笑,轉身搬了張凳子過來在他床邊放下,端端正正地坐了上去。
“我叫趙以瀾,以為的以,波瀾壯闊的瀾,真不騙你,這是我的真名。”趙以瀾道,“昨日我見素衣可憐,便生出幫她的心思,那時候我萬萬沒想到會遇著你。若你沒有把我帶回家去,只怕這會兒我不定在哪個茶館聽人說書呢。我非許都人士,獨自來這兒只為見識四方,我甚至連當朝皇帝是誰都不曉得。”
魏霖雙眼直勾勾看著趙以瀾,也不知他對她的解釋作何感想。
趙以瀾聳聳肩,繼續道:“昨日我也未料會遇到那些事,在你家時我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儘快離開,誰知卻偏偏碰上了小花。她長得與我早已去世的姐姐有六分相像,我不忍見她遭受牢獄之災,本打算救她離開,誰知又剛巧遇上你被人暗殺,我不忍見你死去,便順道把你救了。我曾偷聽到那兩人交談,得知他們是莊王派來的,這個你可以記一下,冤有頭債有主,不至於將來找不到要報仇之人。”
魏霖皺了皺眉:“莊王?”
“我聽他們說的,至於莊王是誰我便不曉得了,我也不感興趣。”趙以瀾道,“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