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雨見自說自話半天姬秋只是默然不語,反而沉不住氣了,當下好言好語地對姬秋說:“如今姐姐得驪姬親封為公子府侍官,不如姐姐尋機成全妹妹與公子重耳美事,他日妹妹若能嫁與公子重耳為妻,一定不忘姐姐今日好處,一定想辦法讓公子收了姐姐為姬,姐姐以為如何。”
“暨雨若能嫁予公子重耳為妻我自當恭喜,只是姬秋的事就不勞暨雨操心了。”
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姬秋既無好感也無惡念,對她所提議的事姬秋更是不感興趣。她從小親情涼薄,故而善謀心計,於自己之外的一切都不關心,當下便淡然回了過去。
暨雨自小受盡嬌寵,本就沒將姬秋這個嫡女放在眼裡,如今自己的提議居然被姬秋給回絕了,當下氣極生怒,恨聲說:“姐姐難道應了個侍官之職便不知天高地厚了?若是如此還真真應了鄉下女郎無知之極!姐姐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驪姬顧全君父顏面又怎會有你今日榮華?姐姐何不再想想,如果我不能嫁與公子重耳為妻,誰還能顧全你餘生富貴無虞?”
暨雨說完甩袖而去,姬秋也不以為意,自顧賞花賞草了一會,便返回公子重耳身邊。
☆、第二十五章 暨坤的打算(二)
暨府一宴直至日正才結束,倒也賓主盡歡,公子重耳離開時已酒醉微酣,暨坤暨爽父子更是殷殷相送。
眼看公子重耳的車駕去得遠了,暨坤斂了笑顏,提袍轉身進了府內。
暨爽急走數步緊跟其後,小聲問道:“君父,兒看雨妹對公子重耳已情愫暗生,以雨妹傾城之貌不日必可擄得公子重耳的心,如此以來秋妹倒無足緊要了。想秋妹如此忤逆,君父便由著她去麼?”
暨坤冷眼斥道:“你懂什麼,這棄子自有棄子的用途。”
“君父教訓得是。”
暨爽雖然被斥心有不甘,但面上卻不敢有半絲拂逆。
暨坤又瞪了他一眼,不由又想起姬秋的種種來,心想遇事若論從容淡定,暨爽暨雨哪及姬秋半分,只是這個女兒外形欠奉反而不像暨爽暨雨好操縱,這種認知不由讓他有些煩悶,自顧進了書房。
暨爽呆了半晌卻是不敢再跟了去,便扭身回房了。
公子重耳此次出行未帶近婢,姬秋只好代司其職。
隨公子重耳上了公子府的馬車,姬秋自一旁的暗櫃取出水跟棉帛,讓公子重耳淨了臉手,又侍了茶水,自己這才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沒想到自上車之後一直閉目養神的公子重耳卻突然問道:“阿秋今天回府心緒並不愉悅,這是為何?”
姬秋回頭打量了仍是閉了眼眸的公子重耳一眼,心思轉了幾轉,便坦然回道:“那是因為暨府並沒有阿秋心存念想的人。如果不是阿秋承了暨姓血脈,實則與暨氏一門也無沒什麼關係。”
公子重耳眉峰微動,猝然睜眼笑道:“你這女郎恁地膽大,如此忤逆的話你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坦然承認,你就不怕公子我降罪麼?”
“阿秋以為,在郎主面前刻意藏匿自己所思是為不敬,心有不滿而強自恭迎是為不真,明明不喜卻故作歡欣是為不實,如此不敬不真不實之人是為可惡,比起阿秋的忤逆之舉來更為可殺。”
姬秋迎著公子重耳探究的目光,聲音沉靜如水,神情淡然如廝。
公子重耳不露聲色地收回目光,呵呵輕笑,“今天暨府一行,本公子原以這只是司空大人有所圖,想不到阿秋亦有所圖呀?”
姬秋正色回道:“正是!”
沒想到姬秋會這麼回答,公子重耳原本惺鬆的醉眼霎時清明起來,他慢慢收起慵懶之姿,坐姿端正,神色端正,語氣端正地問道:“那麼阿秋所圖為何?”
“阿秋此番來晉陽,全因公子奚齊與司空大人積怨而起,而司空大人與公子奚齊身後各自牽扯著太多錯綜複雜的利害關係,公子應該知道阿秋的母親雖為暨坤的元夫人,阿秋雖為暨氏嫡女,然而一直不待見於暨族中人,所以阿秋並不願意捨身為卒淪為攻灰,若說阿秋有所圖,那麼便圖個自身安逸罷了。”
這些本是實話,由姬秋坦然說來公子重耳自然相信。但公子重耳仍然問道:“何以阿秋覺得公子我能護你周全,不惜據實相告呢?”
姬秋自小善謀,自進晉陽之後更是處處留心,這段時日以來思前想後許久,總覺得哪怕與虎謀皮,也只能由公子重耳這處試一試了,今天之舉她其實是早有謀劃,當下回道:“阿秋從小便知道,我族中人並不可靠,如今幸得入了公子門下,也幸得公子不理朝事,是個中立之人,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