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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脆利落答了個“是”,轉向便去。

皇后朝我關切道:“你是有身子的人快坐著吧,一切且看剪秋她們查出什麼來再論。”

心裡洶湧著無盡的恨與怒,我在玄凌處得到的寵遇,在太后面前得到的讚譽使皇后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她何嘗不明白,能從甘露寺的佛衣檀香中歸來的我必定不再是從前的我,若不能一舉徹底扳倒我,她是不會輕易動手的,我亦如是。

朱宜修與我,就如虎視眈眈的兩頭猛獸,各自小心翼翼地對峙,沒有十全把握之前誰也不會輕易撲上去咬住對方的咽喉。可是誰都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在面對時每一次都是微笑的,慈和或謙卑,隱藏好自己鋒利的齒爪。其實哪裡掩藏得住,恨與愛,都是最深刻的慾望,被磨成想要置人於死地的力氣。

此刻,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先削弱對方的力量。如同,我不動聲色地將祺嬪禁足一般。而皇后此時的目標,正是被我視如心腹和臂膀的槿汐以及與槿汐息息相關的李長。

我沒有抖落自己的慌張,只是沉靜地坐著,一如我身邊的端妃,不帶任何表情地緩緩喝著茶盞中碧色盈盈的碧螺春,一口又一口,在茶水的苦澀清香裡想著如何應對。

不過一盞茶時分,剪秋和繪春出來了,帶著詭秘而興奮的笑容,屈膝行禮道:“都在這裡,請皇后娘娘過目。”

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彩錦如意六角小盒子,皇后迅速地開啟瞄了一眼,“啪”地蓋上,震得耳上的雪花黑耀石鑲金墜跳了兩跳。她皺眉道:“當真是穢亂後宮,你們也瞧一瞧吧。”端刀默然看了一眼,依舊雕塑似的坐著,敬妃瞥了一眼就鬧了個大紅臉,“這。。。。。。”了兩聲終於還是說不下去。我開啟盒蓋,裡面堆疊著幾帕柔軟的絲巾,絲巾裡頭包著幾樣東西。我臉上火燒似的燙起來,心裡沉重地嘆息了一聲。不要說人贓並獲,單單這些東西,槿汐又如何張得開嘴辯解呢。

皇后垂著眼瞼思量片刻,緩緩道:“既然搜出來了,那麼也怨不得本宮要按宮規處置。”皇后悠悠嘆息了一句,彷彿很是不忍的樣子,“莞妃,本宮不是要怪罪你,也不是說你不會約束宮人,你懷著身孕難免顧不到這樣多,且你又年輕沒見過世面,怎麼曉得這樣的東西。”皇后痛心疾首,“一個李長一個崔槿汐都是宮裡的老人兒了,怎麼倒生出這些事來,叫人怎麼說才好呢。為防上行下效,宮闈大亂,本宮也忍不得要處置他們了。”

我起身懇求道:“臣妾冒昧懇求皇后,槿汐再如何說也是臣妾身邊的人,不如交給臣妾處置吧。”

皇后微眯了雙眼,眉毛曲折成新月彎鉤的弧度,正色道:“莞妃這話就差了,莞妃身邊的人也是這後宮裡頭的人。既是後宮裡的人,就沒有本宮不管的道理。何況崔槿汐交由莞妃教訓了,那麼李長呢。他們倆一個是莞妃身邊的掌事宮女,一個是皇上身邊的首領內監,若各自悄悄處置,宮裡的人就沒了規矩。”她意味深長地望著我,忽而笑了,“在宮中服侍的人必得自身檢點,存天理,滅人慾,才能安心侍主,否則不知要生出多少亂子來。莞妃是皇上和太后都誇讚過的賢德之妃,必然會以大局為重的,是不是?”

我面紅耳赤,被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得蜷緊手指,報以同樣客套而雍容的微笑,“是。娘娘是太后和皇上眼中的賢后,為後宮眾人所敬仰,相信娘娘一定會秉公辦理,既保住皇家顏面,又能清肅後宮。”

皇后清淡微笑,那笑容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這個自然,本宮身為後宮之主,怎能不秉公辦理以安人心。莞妃,你且好好養胎吧。”

我明知多說無益,只得緩和了福氣,肅一肅道:“恭送皇后娘娘。”

禮罷,皇后等人已經走遠了,浣碧忙扶著我起來。

我神情如被冰霜結住,冷然道:“很好!”

浣碧囁嚅道:“小姐可是氣糊塗了?快進去歇一歇吧。”

我支著腰穩穩站住,道:“槿汐和李長在一起--皇后果然耐不住了!”

浣碧咬著唇憂色滿面,“小姐不怕麼?”

“怕?”我冷笑一聲,“我若是害怕,若是由著她拉下了槿汐,下一個被帶走的人或許就是你,再是我自己,一個也跑不掉!”

浣碧焦急道:“槿汐被關起來了,事情鬧得這樣大可如何是好?”她憂心不已,“這事一傳出去,不僅槿汐沒法做人,連小姐您的清譽也會。。。。。。”

“這事一定會被傳出去,且不說皇后有心,後宮裡嫉恨柔儀殿的人還少麼?!馬不得鬧出多少事端來呢!”我心中激盪,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