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過未時,離天黑尚早,鬱承不願浪費半點時間。
“是。”楊權領命離去。
屋中陷入沉寂,窗外的淅瀝雨聲清晰入耳。
鬱承在椅背上仰靠了一會兒,覺得脖頸有些發酸,神思迷濛間下意識喊了一聲。
“婉若……”
無人回應。
鬱承睜開眼,掃視著陌生空蕩的屋子有些失落。
一轉眼,他離開上京己有月餘。沒有謝婉若在身邊噓寒問暖,體貼照顧,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想了想,鬱承走到書案前,鋪紙提筆給謝婉若寫信,等周泊序回上京時帶回去。
雨下了半日一夜,天明時才堪堪停歇。
水珠順著屋簷滴落,砸在地面水窪裡,漾起圈圈漣漪。
“殿下,太陽出來了。”沈長澤看著天際微光,滿是驚喜。
鬱承抬頭望天,唇畔露出笑容:“晴了就好。”
看來老天,並未趕盡殺絕。
鬱承深吸口氣,邁步出門,照常親巡。
除了端州城,周邊還有諸多村鎮。鬱承和沈長澤負責城中事宜,其餘端州官員負責周邊村鎮。
疫病防不勝防,每日都有人死去,每日都有人染病,便是日日巡查,也無法做到百無遺漏。
今日鬱承和沈長澤巡查到南城,發現此處地勢稍低,昨夜的大雨淹進了屋棚,地面溼濘一片,百姓無法躺睡,硬生生坐立了一夜。
年幼的孩子撐不住,躺在爹孃懷中歪著腦袋睡著了。
那一張張純真的臉上沾染了泥汙,衣衫破舊身形瘦弱,嘴角卻掛著淡淡笑容,睡的十分安穩。
聽聞南城原本富庶,住在這裡的百姓都豐衣足食。
可一場洪澇,帶走了一切,讓他們一夕之間淪為災民,靠著官府朝廷給予的稀粥度日。
“那是太子殿下嗎?”
“是太子殿下!”
百姓認出了鬱承,激動的跑出屋棚,卻離的遠遠的,不敢靠近,怕將疫病傳給了鬱承。
他們這片住的雖是未染病的,但也保不齊有萬一,還是小心些好。
“你們可都……還好?”鬱承強笑著哽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