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冷的牙齒打顫,實在熬不住了。想到接下來還有兩個晚上,只能忍著氣拔下頭上另一支金釵,不捨的遞了出去。
“拿一床厚點的。”
獄卒抽走金釵,喜滋滋的揣進懷裡。
片刻後,他抱來一床潮潤髒汙的棉被,開啟牢門丟給姜芸。
姜芸欣喜接住,一股刺鼻臭味迎面而來,她瞬間皺起眉頭。
“怎麼這麼髒這麼臭?給我換一床乾淨的。”
“嘁,你當住客棧呢,這裡是牢獄。”獄卒啐了一口,鎖上門走了。
姜芸抱著兩支金釵換來的被子,憤恨的回到姜李氏身邊。母女倆將被子披在身上,緊緊裹住。
人都要凍死了,也顧不得髒不髒臭不臭了。
其他人見了,也紛紛找出身上值錢的物什,叫來獄卒換一床破被取暖。
這一夜幾個獄卒高興的不行,他們在牢中當差多年,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冤大頭。
終於熬夠三日,姜芸急迫的大聲嚷嚷,讓獄卒放他們出去。
“吵什麼吵,大人說了,少一刻鐘都不行。等著吧,還有半個時辰。”
獄卒不耐的揮著鞭子,讓他們老實點。
這半個時辰,是姜家眾人度過的最漫長的半時辰。時間似是靜止了一般,讓他們度時如年。
受姜父庇佑幫扶錦衣玉食多年,早己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眾人,冷不丁受此災禍,如身處地獄般苦不堪言。
僅三日功夫,都瘦了一大圈。
終於關夠時辰牢門開啟,踉蹌著跑出牢獄大門時,他們才感覺又活了過來。
“這鬼地方,我就是死也不來了!”姜芸蓬頭垢面,似個瘋子般,眼中滿是憎恨。
學識淺薄的姜芸不知道,這世上有個詞叫一語成讖。
有了這幾日的牢獄教訓,姜家眾人不敢再去姜宅鬧事,回家洗沐用飯後只派了個下人去打聽訊息。
可姜宅大門緊閉,別說打聽訊息了,連門兒都進不去。
休整了一晚姜紹和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同姜紹華商量他們親自去趟姜宅。
“我們怎麼說也是長輩,又是老二的親兄弟,去探望理所當然,沒理由不讓我們進。”
“行,走吧,不弄清楚這心裡始終不踏實。”
兩人達成一致,隨意拎了點補品往姜宅去。
姜宅位於鬧街旁,門前隨時有行人過往。
兄弟倆打定主意,若是姜舒不讓他們進,他們就在門口編排她不孝,毀她名聲讓她無法立足。
只要他們不進姜宅裡面鬧事不動手,就在外面叫嚷幾句,天王老子也拿他們沒辦法。
他們做足了準備,用力扣門叫嚷。
緊閉的大門開啟,管家將他們迎了進去。
“大爺三爺隨我來。”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
怎麼跟他們預想的不一樣?
管事首接將兩人帶到姜父的院子,站在敞開的屋門前道:“大爺三爺請。”
“這……”兩人遲疑著沒動,警惕問:“姜舒姜寧讓我們探看了?”
一切順利的有些詭異,兩人不敢冒然進屋,生怕裡面有什麼坑等著他們。
管家點頭:“姑娘出門前吩咐了,大爺三爺來了可以探看。”
姜紹和聽出重點,詫異問:“姜舒不在家?”
“姑娘一早便出去打理鋪子了,夫人和少爺在家照看老爺。”管家如實道。
“那老二醒了嗎?”
“大爺進去瞧瞧便知。”
“大哥,你先進。”姜紹和禮讓。
姜紹華瞪了他一眼:“一起進。”
想讓他一個人跳坑,門兒都沒有。
兩人提心吊膽進屋,警備的掃視一眼,好像沒什麼不妥。
姜紹和膽子大了起來,抬步往內室去。
薑母和姜寧扶著姜父,陳太醫在給姜父施針,方醫女在一旁打下手。
“二哥?”姜紹和試探的喊了一聲。
姜父緊閉著眼,毫無反應。
姜紹華微詫:“老二還沒醒?”
這都多少天了,還醒的來嗎?
陳太醫回頭瞥了他們一眼,神情嚴肅語氣不悅:“不要出聲干擾老夫施針。”
兩人立時噤若寒蟬,遠遠的看著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上次他們就是因為質疑這個太醫,才惹怒貴人招來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