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急了。蘇杭的眼角使勁跳了兩下,彎腰抓住安陽手裡正要放回醫藥箱的消毒藥水,咬牙微顫的問道,“你不能去醫院?”
安陽跟看白痴一樣的看他,“如果能去我會要你來動手?”
這傷是在背後,安陽不能去醫院,如果沒人幫忙,肯定又是像那天晚上一樣不再理會直接包起來。蘇杭吞下嘴裡湧出的酸水,深吸了口氣說道,“……那,那你別怕痛。”就起身將門關了,坐在安陽背後準備縫針。
在蘇杭低頭忙的時候,安陽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後又因為蘇杭笨拙的縫針技巧而疼得僵了僵。
其實是蘇杭來的時機太巧了,恰好在他受傷回家取東西,又準備出去處理傷口的空檔。
他只是狠,並不是無知,他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完,又怎麼可能會任自己的身體出事。像他們這種人,受傷跟吃飯一樣平常,不能去醫院,但熟識的黑醫卻總是有那麼一兩個的。
當初逼著蘇杭給他縫針,不過是知道距離最近的黑醫跟仇家的關係不錯,而那時候外面肯定到處是眼線,他沒體力費心機去躲避,只能在家湊合而已。
倒是蘇杭,雖然縫針技巧跟膽子都不怎麼樣,但勝在認真,又有那麼點天分,傷口還是處理得不錯的。
那再讓他縫一次又怎麼樣,不過是痛一點。
而且……他挺會照顧人的。
那種被人真心關切的感覺,只要嘗試過,就不會再忘記。
第二次縫針,蘇杭明顯比上次有長進。不會再將扎進肉裡的針抖出來,動作也利落了一些。安陽感覺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的時候,轉頭看了眼臉色慘白的蘇杭,問道,“不是回家去了嗎,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蘇杭再次吞下嘴裡的酸水,聞言手裡的動作頓了頓,言辭簡短的說了兩個字,“打工。”
安陽對他的敷衍不滿,又問道,“那你來找我幹嘛?”
蘇杭現在胃裡翻騰得厲害,等安陽問了兩次,才再次將一口冒出來的酸水嚥下去,快速回道,“道謝,還錢。”他真怕一張口就吐出來。
安陽的臉一下就拉下,盯了蘇杭一眼,渾身低氣壓蔓延。蘇杭完全沒注意,將最後一針縫好,他就爬起來,捂著嘴朝廁所衝去。
安陽楞了一下,聽到廁所裡似乎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的聲音,臉上的表情變得陰鷙。不緊不慢的拿了紗布將傷口纏起來,才起身走進廁所,看著仍然趴在馬桶上已經吐不出什麼,但仍在乾嘔的蘇杭,咬牙冷冰冰一字一字的說道,“這次扯平了。吐完了就出去。”
他知道蘇杭不能跟人碰觸,但上次換藥時蘇杭並沒有多大反應,這次給他縫針,蘇杭也不像對其他人那樣一碰就吐,他心裡其實是有得意的。
還有一種他沒發覺的,被認可被接受被信任的喜悅,雖然為這麼一件事高興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還是高興的。
沒想到蘇杭下一刻就在他面前將自己吐得幾乎虛脫。
蘇杭趴在馬桶邊緣,無力的看了眼突然變得陰鷙的安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腦中又想到安陽身上猙獰的傷與鮮紅的血,忍不住再次低頭吐了起來。
還一會才撐起身,推開安陽一步步走到門前,開啟門順著牆滑坐在地上,吹著新鮮的風,他才好受些。
旁邊遞過來一杯水,蘇杭抬頭,就看到安陽站在身邊,頭抬得很高,似乎是在看周圍的景色,蘇杭看過來的時候,他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漱口。”
……
因為安陽受傷,蘇杭下班後便每天順路買了菜去給他煮飯,順便充當他的私人護士。
安陽身上的傷真的很多,兩人正式接觸之後,蘇杭才發現,安陽身上不僅僅只有刀傷,還有許多用菸頭燙出來的傷痕……還有些細小的看不出是什麼工具留下的傷痕幾乎遍佈全身。
蘇杭無法想象安陽在受這些傷時有多痛,也猜測不出當時他的年紀是多大,也不敢去問安陽,只是下意識對安陽更好一些。
然後相處久了,他就得出一個結論。
安陽是個很彆扭的小孩。
從震撼的第一次見面開始,到後來的相處,蘇杭心裡就沒將安陽當成小孩看待過。甚至蘇杭還有些忌憚甚至害怕他的。
但漸漸瞭解他之後,蘇杭才正視一個事實——安陽才17歲,是個比他小,比蘇詩還小的小孩。
安陽不喜歡吃蔬菜,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挑著筷子吃一點,若是心情不好,威逼誘惑都沒用,他不吃就是不吃。但偏偏不像其他的年輕人一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