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朗一聲王妃,她只淡淡一瞥,不過,也並沒有避開他的行禮。但轉瞬間,莫朗就大呼小叫起來,而他寬厚的背影把司城玄曦擋了個嚴實,從門口進來的雲霄看不到司城玄曦的樣子,只記得剛才一眼,他的臉色似乎的確很蒼白,似乎的確很疲憊,似乎的確很狼狽,似乎的確受了傷……
這些似乎,在莫朗的焦急聲音裡又悄然升了級,莫朗叫得好像司城玄曦很快就會一口氣上不來了似的,她的心也就不自覺地揪了起來。
本來想為著他的不辭而別質問一番:你什麼意思?你前一會兒還說什麼都可以放下,陪我遨遊商海,浪跡江湖,後一刻就為了大夏的事情,走得毫不拖泥帶水,無影無蹤。
這點我不計較了,可是你走就走吧,難道不能留下句話?寫封信?或者透露個訊息也好,當時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你心裡既然沒我,我心裡卻有你,我輸了,可是,輸了不表示我就承受不起,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明知道燕州的兩艘船是我們雲家的人,他們幫了你,你竟然都沒有想到我來,以你的能耐,要想聯絡雲家人,那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寧可自己一個人闖,卻不願意讓我幫你,你這個大男子主義的豬,你當本小姐會成為你的累贅,還是覺得本小姐會阻止你?
你也把本小姐瞧得忒小心眼了,本小姐從來不想勉強任何人,更不會只要求對方付出自己安然享受。可你這樣無視我,我就是不滿了,我就是生氣了。
她甚至都已經想過,如果司城玄曦來到她面前,她會讓他覺得自己有多差勁,他輕視她是多大的錯誤。可是一切都亂了,莫朗一叫,莫毅和萬成更是第一時間就湊近了去,三個人的叫起此起彼伏,神色間擔憂得要死,莫毅和萬成更乾脆咕咚暈了過去,來反襯自家王爺的傷,比他們也輕不了多少。
雲霄心中再多的彆扭也在擔心中煙消雲散了,她緊走兩步過來,扶住司城玄曦,問道:“你怎麼樣?”這一聲,尾音竟然發顫,但是,一問出來,她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莫朗在壞笑,那昏迷在地的莫毅和萬成竟然嗖地跳了起來,比兔子躥得還快。
而司城玄曦,雖然臉色的確很蒼白,神色的確很疲憊,樣子的確很狼狽,身上也的確有很多傷口,但是,他卻站得穩穩的,唇角上挑,露出一個雖然帶著痛楚,有些淺淡,卻絕對真實的笑容來。
雲霄恨得咬牙,早知道這傢伙是屬小強的,被劍當胸對穿都死不了,何況現在只是這些皮肉傷?她猛地放手,沒好氣地瞪了莫朗一眼,這貨已經到一邊捂著肚子笑去了。
司城玄曦心中是喜悅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歡喜,道:“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
雲霄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我還真不樂意理你了,配合他們一起算計我,你多能耐啊?
但是,她才轉過身,司城玄曦已經伸出手來,將她的胳膊拉住了。
明明是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時候竟然憑空生出一股力來,彷彿雲霄已經是他的支撐一般。
她用力一掙,沒有掙開,再用力,還是沒有掙開,於是更懊惱了,早知道,這三年裡應該練一練那什麼內功,三腳貓工夫闖江湖,太吃虧呀太吃虧。她又羞又惱,更用力一掙,司城玄曦本來受了內傷,這一動一動又一動,震得他內腑一陣一陣地疼,可是他咬牙忍著,就是不放手,結果,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在了他身側的地上。
雲霄忙又扶了他,他抬起眼,完全不顧剛剛吐在地上的鮮紅的血,不顧內腑的傷,不顧那一陣一陣侵襲的疼痛,仍是抓住她的衣袖,道:“不要離開我!”
這一聲裡,竟然帶了一絲絲求懇,一絲絲脆弱,一絲絲無奈,一絲絲無措。咱們這位燕王爺,除了在五歲的時候扯著德妃娘娘的手,哭叫母妃求母妃不要死之外,可是從沒有對人這樣求懇和緊張過,冷麵王爺這外號不是白給的。
現在,或者是傷後脆弱,或者是真情流露,他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莫朗聽得一怔,接著就眉開眼笑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大步走到趙雷面前,道:“兄弟,出去練練?”
趙雷酷酷地道:“練練!”當先走了出去,莫朗也大步跟了出去。
他認出了趙雷,趙雷自然也認出了當初夜闖雲宅的他,何況,剛才趙雷和那黑衣人之間的一場戰,以黑衣人逃走而中斷,他正手癢著呢,那天晚上和莫朗對了三劍,沒分勝負,現在有機會,正好切磋。
莫毅萬成兩人也大步往外走,對雲霄帶來的蒼龍組高手和那些雲家家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