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地享受著王嫻婷細緻的服侍。
關心她的,只是身邊亦兄亦友的荊無言。
她曾經想,如果當初她不是被顧飛搶走了救命的安全繩,把她推向那群猴子,讓她對愛情絕望,也許在這個世界,她會喜歡那麼優秀那麼英俊那麼出色的荊無言。
但是,一埋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會再相信愛情,也不會再奢望愛情,更不會去愛上別人。
她不喜歡京城,因為京城裡,留給她的美好記憶並不多。
藍府,讓她感受到的,只有冷漠和互相傾軋的扭曲的親情。
京城裡,還有一個她不想再見到的人,哪怕那個人曾經許她美好的前景,她卻知道,那不過是一個永遠也不會得到的畫餅而已,他親手掐斷了她對愛情的美好期望,她又怎麼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在同一個人手中跌兩次?
至於燕王府,這更是讓她充滿怨憤的地方。皇權之下,憑什麼要叫她成為犧牲品?一個名份,奪走她的自由;一個名份,就塞給她一個陌生的丈夫;一個名份,就讓她只能在一個庭院深深的府邸裡扮演一個她討厭的角色!
那個名份,她一點兒也不希罕。
那個人,幾次三番找她麻煩,挑她錯處,她更是不屑。
那種爭寵的戲碼,求寵幸的心願,壓根不會從她心中冒起,她只想賺錢。
賺錢是她的目標,卻不是她的目的。
她要用這個目標,去達到她的目的。
她的目的,就是去一個別人都不認識的地方,陪著娘,盡享天倫之樂。
農夫山泉有點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雞鳴犬吠綠樹濃蔭,一家人在一起,這才是世間最幸福的事。
而這其中,不會有愛情的存在。
因為,她不會再相信愛情!
所以,荊無言的柔情,她只能永遠不懂,荊無言的好,她只能記在心裡,卻無法回報。或者說,以後用另一種方式來回報。
收回思緒,感覺剛才的疲累已經消去不少,藍宵露道:“走吧!”
荊無言問道:“還行吧?”
“當然!”藍宵露爽然回答,上午的顛簸,讓昨天上藥的地方又有火辣辣的感覺,但是,藍宵露覺得自己沒有矯情的資本。
她是女生不假,但是她不是一個要靠裝柔弱,扮小白花而去達到目的的人,她只會用自己的努力和付出,來獲得想要的,而不是藉助和依賴別人的力量。
荊無言看著她上馬,她的動作遠沒有昨天的矯捷,但是,她既然要強,他就不能點破。
一絲憐惜漫過他的眼底,被他深深隱藏。
他好恨啊,如果現在他不是他,而是司城玄曦,那麼,關心她,照顧她,就名正言份,順理成章。
可是他就是荊無言,他只是朋友,只是夥計,所以,他對她,即使照顧,也只能有距離地照顧,即使關心,也只能隱藏著關心。
他懷念在雲隱村的日子,那時候,對待絲綢廠的事,她是精明能幹的,但是在感情上,在雲青婉面前,她卻又只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她快樂地笑,快樂地奔波於雲隱村的鄉間小路,無憂無慮,無拘無束。
他曾經想,等他下聘成功後,他會在雲隱村買下一塊地,蓋上一間房子,以後每年,陪她回來,他們在那鄉間的房子裡,做一對普通快樂的民夫民婦。
可是,那些構想,成了夢想,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荊無言翻身上馬,時封也做好了奔跑的準備。
這次,藍宵露的馬速卻並不快,經過短暫休息之後,她腿上的傷並沒有減少疼痛,反而因為這一上一下的拉破了幾個水泡,變得更疼了。
荊無言是不會催她的,而時封,他只是默默地跟在馬後,更不會多言。
到後來,藍宵露已經不能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了,那種動一動就疼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荊無言轉頭道:“時封,從這裡向前走,大概三四里會有市集,你能先去辦一件事嗎?”
時封道:“荊老闆請說!”
荊無言道:“你能先去置辦一輛馬車嗎?”
時封道:“沒問題!”
荊無言掏出一個荷包,遞到時封手中,道:“馬車要寬敞一點,裡面的褥子鋪得厚一點!”
時封接過,道:“好的!”說著就要走。
荊無言道:“等一等!”他看向藍宵露,遲疑了一下,道:“路兄弟,你可以和我同騎一乘嗎?時封騎馬去,會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