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折斷的樹枝,看來藍宵露選的是這個方向。一確定了方向,荊無言立刻加快了腳步,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這一個多時辰足夠發生任何事,一想到藍宵露可能會落在賊人手裡,他就心如刀割。
小左跟在他的身後,同樣敏銳地觀察四周,走了不遠,就聞到一陣酒肉的香氣,這香氣十分濃郁,荊無言轉到樹後,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口中塞著一個大豬手,頭上鮮血淋漓,地上是碎了的酒罈。
顯然,是有人用酒罈砸在他頭上,怕他喊叫,塞了個豬手在他嘴裡,他輕輕撥了撥,發現那人牙齒咬著豬手,咬得挺緊。
似乎可以斷定,豬手是先塞進去,酒罈砸上他頭的時候,他下意識一咬,才把豬手重重咬住。
那麼,對方是左手用豬手堵他的嘴,右手用酒罈砸他,把他砸暈的?是藍宵露做的嗎?她是有些粗淺的功夫,但是這個大漢這麼魁梧,她是怎麼做到的?
荊無言道:“把他弄醒,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我繼續追。”
向前走了幾十步,右邊的樹叢直抖,裡面傳來唔唔的聲音。
荊無言撥開樹葉,只見灌木後面,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雙手臂軟軟地垂著,嘴裡塞著一大塊滷肉,腳被樹藤綁住。
他的雙臂,被人用巧妙的手法把關節卸掉了,突然卸人雙臂關節,那必須是又快又準又狠,而對方還是個孔勇有力的男人,這是藍宵露做的嗎?她那功夫,頂多就強身健體,也不能稱之為功夫,但是先前的豬手,現在的滷肉,看起來和藍宵露之前在小店裡買的酒菜倒是對得上號。
這人沒有痛昏過去,睜著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荊無言。
荊無言把他嘴裡的滷肉取出來,道:“你們是什麼人?你是被誰打傷的?”
那人嘴裡一得自由,忙道:“壯士,壯士救命,我,我們遇到了強盜,那強盜把我綁了,你……幫幫我!”
小左的聲音在後面道:“公子,別聽他的,我已經問出來了,他們果然是狼月山的,一行十七人,早在路老闆進湖州城時,就得到訊息埋伏在路邊,用絆馬索攔了路老闆的馬,路老闆跑進了樹林,他們分散追過來,必是給路老闆打傷的。”
荊無言看看方向,藍宵露逃走的路線,不正是直往狼月山?她一個小姑娘,對方還有十五個孔勇有力的大漢,而且,還是往他們老巢的方向而去,這豈不是凶多吉少?
荊無言眼神倏地冷厲下來,狠盯著那人,道:“說,你們為什麼會盯著他?是誰派你們來的?有什麼目的?”
那人被小左揭穿的時候,又痛又怕,冷汗直冒,掙扎著跪伏下來,道:“小的其實就只是獵戶,咱們只是為了不交稅,跟著金大爺一起住在山裡打獵,一個月前,聽說有人拿了一筆銀子,請金大爺幫忙綁一個人。金大爺一直在等訊息,今天訊息來了,我們就早早地下來埋伏了,哪裡知道,那個人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竟然是個練家子,絆馬索下去,他居然沒有摔倒,反倒踢翻兩個人,往樹林裡跑了,大家就追了進來。林子大,金大爺讓我們分散了追,誰抓住他就賞十兩銀子。我是看見這邊有個人影晃了一下,悄悄摸過來,還沒看清人呢,兩隻手就這樣了。我張嘴要叫疼,嘴裡就塞了一塊肉!”
小左道:“那金大爺叫金大虎,就是狼月山獵戶頭領!”
荊無言逼視那人:“你是說,有人出錢,讓金大虎綁一個人?是誰?”
“壯士,不不不,大俠,小人不知道呀,小人就是一個打獵的,跟著金大爺只是為了不交稅,混口飽飯吃,金大爺拿了銀子要綁人,我也是聽小六說的!”
聽說對方只是要綁人時,荊無言略略放了些心,既然只是綁,那宵露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吧?可是,她是個女兒身,不是男子,那幫人要真是綁了她,發現了她的身份,這可是什麼變故都可能會有的。這麼一想,他又急了,一腳把那人踢暈,沉聲道:“快追!”
小左從沒見一向溫文爾雅,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公子急成這個樣子,他自從隨公子到湖州之後,也有些明白公子的心意,忙跟在後面。
這一路前追,不斷有樹枝折斷,樹葉翻起的痕跡,還有雜亂的腳步印子,但是,卻沒見著人。追出這片樹木時,已經到了狼月山腳下,在山腳一株樹後,他們又見到一個被石頭從後面砸暈的漢子。
由此可見,到了這裡,藍宵露仍然沒有被抓住,但是,這裡就是狼月山,就是那幫人的地盤,那些人地形熟悉,身體強壯,撐到這裡,藍宵露的體力,應該也不繼了,她畢竟是一個深閨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