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過來,他拿過第二支箭,張弓,搭箭,手一鬆,箭去如流星,向著司城玄曦和荊無言而去,這一箭若是奏功,必然能一箭串起兩個人。
羿宗平的眼裡閃過一絲喜悅,四天前,荊無言從他箭下逃脫出去,他整整追了四天才追上,這於他,是恥辱;而之前,司城玄曦用區區二十支普通得像牙籤似的羽箭,竟然把他的精鐵重箭給破了。這於他來說,其實也一直是埋在心中的恥辱。
現在,如果這一箭,能直接把荊無言和司城玄曦一起殺死,那麼,他的恥辱便不復存在,而且,這將成為他的榮耀,成為他的戰功。
箭風颯然。
第一箭的時候,司城玄曦不知道追兵裡有羿宗平,他以為這羿宗平必然會去攻隆息城了。可現在,他既然已經知道羿宗平就在追兵裡,又已經射了一箭,自然會防著他射出第二箭。
所以,第二箭雖然也是無聲無息,幾乎箭一離弦就到了司城玄曦面前。司城玄曦卻感覺到空氣中怪異的扭曲,他猛地側身,手中的劍斜斜一劃,箭尖和劍光就對上了,奇怪的是,那箭尖好像遇上一股黏力,竟被劍尖帶動得稍移了移。
箭支的力道還是很強勁,但是這一接觸,卻偏了方向,雖然只偏了一點點,但是,那一點點,卻傷不到司城玄曦和荊無言了。這時候,因為失血和重傷,荊無言已經暈了過去。
司城玄曦心中暗暗擔心,這樣的傷,耽誤下去,荊無言原本就凶多吉少的傷,哪裡還能有機會治好?要是荊無言真的不治,他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羿宗平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幾乎從不失手的箭,在遇到司城玄曦之後就像遇到了剋星,一次又一次受挫。
眼看著司城玄曦揹著荊無言向懸崖邊而去,他們要跳崖麼?雖然跳崖也是死,但是,他絕不容許他們不是死在自己手上,羿宗平眼睛裡閃過一片戾氣,剛才一箭之後,他連氣息也沒喘勻,但是,時間已經不等人了,他立刻抓起最後一支箭,張弓搭箭,再次向司城玄曦射去。
哼,司城玄曦,我就不信,這一箭,你還躲得開。
羿宗平眼底裡一片殘忍的得意的笑。
這是他的最後一箭,但是,他也看出來了,荊無言重傷,司城玄曦明顯也狀態不好,任誰在逃亡四天,一直被追堵,不眠不休之後,狀態都不會好到哪裡去,何況還曾高手相搏過。
羿宗平能想像,當那箭把司城玄曦和荊無言一箭串射起,然後勁力帶動他們的身體跌落懸崖,那場景,想必十分震撼。雖然他可能不能親手割下他們的頭,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他的見證。
他,戰勝了司城玄曦!
因為這一箭,他也幾乎透支了全部力氣。
他一天可以射出三箭,但從沒試過真的射出三箭,尤其是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其實這時候他的五腑像被重錘撞擊過一般,疼得厲害,連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他緊緊咬著牙,忍受著連發三箭後,內力透支,傷及五腑的內傷,仍是死死地盯著司城玄曦和荊無言,他要親眼看著這兩個傢伙,在他的箭下死於非命,屍骨無存。
箭已經綴著司城玄曦而去。
羿宗平心裡碎碎念,去死吧,去死吧,死吧……
然後,他猛地睜大了眼睛,他看見了什麼?
就在箭破開空氣,向司城玄曦飛速而去時,他竟然把手中的劍猛地擲了出來,那劍被他灌注了內力,帶著隱隱的風聲,和箭支在空中相撞,箭支略有遲疑,而司城玄曦就在手中劍脫手的那瞬間,竟然身子一撲,向崖下撲去。
是的,是撲,而不是跳。
那劍只阻了重箭一忽兒,但就這一忽兒就夠了,當司城玄曦揹著荊無言撲下懸崖去後,重箭到了,不過,它只來得及擦著司城玄曦的身側而過,射入樹身,深深地釘進去。
雖然這是羿宗平今天的第三箭,箭上的勁力不如前兩支,但是,卻這樣被司城玄曦躲開了,他百般不服,也不顧自己的內傷,硬是衝上山頭,向懸崖下望去,懸崖壁上都是青藤古樹,一片鬱鬱蔥蔥,但是,哪兒有司城玄曦和荊無言的影子?
羿宗平和同樣已經追上來的暗衛們探頭向下望,不論他們怎麼仔細用心,卻什麼發現也沒有,司城玄曦兩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羿宗平與暗衛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眼裡都是滿滿的疑問,司城玄曦和荊無言,摔死了嗎?
第650章 赴約
當然沒有。
這兒的地形,在西啟大軍未到時,司城玄曦和荊無言就來探過許多次,對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