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嫁給我嗎?”
他語氣平淡地,就像在問她你願不願意賣給我這一斤白菜一樣,一絲波瀾也無,倒更叫賀蘭心冷如石。
但面上,她略淺淺地笑著,語氣似也有些無奈,“我也只是想找個人嫁了而已,以免,以免那件事萬一被公開了,我就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歐陽旭聽後,沒有說話,只是目色沉沉地看著一汪清水,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賀蘭見他似沉浸在某種情緒裡,就脫口問出她一直都很困惑的問題,“阿旭,據我所知,當年讀書的時候,你和喬茉並沒有什麼交流,更別提什麼深厚的感情了。而這次你回國,也不過才兩個多月的時間,而這兩個多月,你們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愉快的經歷,你當真就這麼愛她,愛到非她不可,而不是,只是一種單純的執念嗎?”
執念嗎?
歐陽旭望著那汪清水,每一個紅燈籠的倒影,都在他眼裡化成了喬茉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
過往的記憶,如浮光掠影,就在這汪清水上,一一呈現。
初回國時的相見,她突然撞見自己和許韻在一起,親耳聽到自己說從未喜歡過她,她是有過心如死灰的痛苦,但不過一瞬間,便是雲淡風輕的淡然轉身;
知曉自己和許韻分手,即使明知自己厭惡她,仍鼓足了勇氣,和自己告白,即使沒有任何回應,她也樂得勇往直前;
在路上,她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車,她驚慌失措,心心念唸的,卻只有他;
為了給自己創造追求的機會,她厚著臉皮說要給自己做保姆,甚至學著為他洗手作羹湯,只為了讓他能看到她的心意;
為了向自己證明她的決心,即使知道會有生命危險,毅然參加了那次的環城馬拉松……
直到那一次,他撒謊騙她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才徹底將他們的愛情推向無底深淵!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都只是些微不足道,少的可憐的相處,但對他,哪怕只是她一個淺淺的笑顏,都足夠回味一生。
因為,他早已錯過了放棄的時間。
那點點滴滴的痛,便都是甘之如飴!
許久之後,歐陽旭才緩緩啟口,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在夜風中,在氤氳的水汽中,卻平添了幾分讓人悲懷的滄桑,“當一個人已經融入你的骨血,哪怕沒有牽絆,也是骨血相連,執念也罷,情深也好,都已是無法割捨,要想忘記,除非剔骨換血重生。”
月光幽幽,夜色沉沉,流水潺潺。
賀蘭深深凝視著歐陽旭靜默翩然的臉,想著,若是有一人,如此情深待她,該多好!
喬茉的笑聲在看到客廳裡依偎在一起看著她正在追的那部宮鬥劇的喬氏夫妻時戛然而止。
聽到聲音,喬氏夫妻早已側過頭來,沈茹笑眯眯地說,“回來啦?餓不餓?冰箱裡放著你們愛吃的糖水,讓你爸個你們拿出來。”
她語氣親暱,神色歡愉,似乎下午那些不愉快的事根本沒發生一樣。
對著沈茹,喬茉自然是沒有脾氣的,甚至心裡生出了點歉疚的情緒,她輕聲說,“我不太餓,不用麻煩了。”
沈茹嗔她一眼,“跟你爸客氣什麼!”又推了把喬父,“還不快去!”
為著下午的事,喬父大概也是想表示下歉意,所以表現的格外殷勤,“我這就去給你們熱熱菜,很快就好,在這兒等會兒就好啊!”
喬父如此殷勤,卻讓喬茉以為他是心虛,頓時更沒什麼好臉色了拉長了臉悶悶地說,“誰稀罕吃啊!我回房睡覺去了!”
她走的極是爽快,渾身每個細胞都表達出“我非常生氣”的訊號!
沈茹愕然地看著喬茉大力地關上自己的房門,對著喬父就是一陣鄙夷,“你這又是怎麼惹她生氣了!”
喬父表示,他也不甚清楚啊!
天佑在一旁像看戲一樣,末了戲謔地拍拍喬父的肩膀,“爸,回頭是岸啊!”
喬父唉聲嘆氣。
喬茉回房後,板著一張小臉,憤憤地盤腿坐在軟軟的床上,心裡默默地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
很快就有敲門的聲音,“丫頭,睡了沒有啊?爸爸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薯香芋糖水。”
喬茉微微扯了個弧度,立刻又板著臉,“我不吃!我已經睡了!不要來吵我!”
喬父似乎輕笑了聲,“還沒睡啊?那我進來了啊?”話音落,就是門開的聲音,喬父端著一碗紅薯香芋糖水進來了,看到喬茉盤腿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