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現了很久以前的事。

冰天雪地裡，寒風刺骨。那株雪參迎風飄搖，在白色的天地裡，他頭頂上那微微的透著藍色的白花是那樣的惹眼啊。只是一時的好奇，他將他帶回了。

“今天雪妖王娶了三個妾，好福氣啊，哈哈。”

“你說我要不要養朵蓮花妖啊？等她成妖化形後，好直接做我夫人。”

“你是不是想曬太陽了？整天呆在屋裡頭，頭上的花都快掉下來了，整天懨懨的。”

“你什麼時候才能修成人形啊……”

不過幾年的相處，每日與他說話談心，雖然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語，卻讓他無法不去在意那株雪參。

他不滿足，他不滿足只有一人的交流。然後，無心出現了……

他得到了金靈，雪參終於化形了。

“多謝公子為小妖塑造肉身。”

“從今天開始，你叫朝兒可好？”

“嗯！”

化形後的他嬌小，他讓人憐愛，他單純，他……

讓他不得不愛。

“公子早～”

“朝兒，早……”

“公子，你說朝兒是不是長得太小了？”

“不會……剛剛好。”

“可是流影怪朝兒不能給你暖床……”

“咳咳！該死的流影！看我不狠狠的罰他。”

“公子，朝兒給你講笑話吧！”

“好。”

……

伴隨著無心那不輕不緩的腳步，月洛卻沒有任何動作，還沉溺的自己的回憶中。

腳步聲在月洛五米遠處停住了。

“他為你而死。”

淡淡的一句話，就輕易擊碎月洛的防禦，血紅的淚珠滑落。

“公子為何總是不看朝兒呢？朝兒長得不好嗎？”

“呵，”

“我看得到，不用眼睛也看得到。”

……

“我能幫你的公子找回他的眼睛哦。”

“啊！真的嗎？！”

“只要你幫我做完一件事……”

“好！一言為定。只要公子好，我什麼都願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主人，直到你的事辦完。在這段時間內，我都不會背叛你。”

……

“拿走吧，”月洛捂住眼，一顆金色的珠子緩緩從月洛的胸口飛出，停在無心面前。“你將它拿走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心的……”

如果不是他太想擁有他，如果他沒有和無心交換條件用金靈為他塑造柔聲，如果他有足夠的耐心等他修成人形，如果他沒有心急著和他訂立契約。如果……很多很多，如果沒有那麼多如果，那他就不會死了……

“公子，朝兒給你講個笑話吧……”

朝兒那稚嫩話語還在耳邊迴盪，他還是不敢相信他已經死了。

可他的確不是，消失了……

無心拿著金靈，轉身走了。黑葉默默跟在身後，經過白真時，無心停了下來。

他說：“走吧。”

無心看了一眼月洛，再看了看遠道在一旁的流影他們，沒說什麼，跟著無心走出了月城府。

在他們離開月城府時，一個身影飄然落在月洛的身邊。

三人就這樣沉默地走出了月城，一路上，行人匆忙，月城府的那一戰似乎沒有人發覺，所有人還是各忙各的。

看著那一個個忙碌的人們，白真嘆了口氣。平凡是福，即使他們沒有榮華富貴，沒有長生不老。

看看走在前面的無心，感覺他有些奇怪。剛剛和月洛的那些話還在他腦海裡纏繞著。

“黑晁……”

到底是耐不住，白真還是開口問了。

無心停下腳步，白真也趕緊停下。黑葉看了他們一眼，無聲的離開了。

“冰清伊離下手太重了，月洛的修為因為誓盟減少了一半。傷勢太重，要想月洛活下來，還有解開誓盟，黑晁不得不用他的原身為藥引。”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不是疑問，是肯定。

是的，他肯定。

“以你的聰明，你會猜不到冰清伊離下手會那麼重？你會猜不到黑晁會用自己的命換月洛的命？以你玩弄人心的手段，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策劃好了的。不是嗎？”

無心慢慢轉過頭。

白真看著他，期待不一樣的答案。

無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