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亞藍滑過他微薄的唇瓣，連吸帶啃地嚐到了玫瑰的馥郁花香。那顆因為世界的自私和冷漠破碎的心也抵抗不住誘惑，緩緩地醉了。

高晨急促地喘著氣，接受著男人突如其來的舌吻，雙手手掌發軟地抵到身後的石灰牆上。

在男人的狂吻下所有疼痛的神經都乖乖停止叫囂，安靜地接受著男人的安慰。

連亞藍沈迷地吻著他，彷彿在吻過去年少的那個自己，那個被傷害得遍體鱗傷只敢躲在漆黑角落裡的自己。

“不要再害怕了，有我，有我……再也不會痛了。”

19

驟雨傾盆的晚上，高晨又帶了一個陌生男人回家。這一次，高晨知道與上次的情況大相徑庭。他扮演的角色改變了。適才，連亞藍在大雨中和他火熱纏綿地舌吻，只是為了發洩心裡的寂寞。就像以前，他自己對連環那樣，只是恰巧遇到了，時間和地點以及心情都吻合下的舉止。

他和連亞藍兩個人一聲不吭地走在狹窄的樓梯間裡，剛才連亞藍特地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煙和打火機，跟在他身後抽悶煙。連亞藍跟著他來不是為了避雨的，渾身都溼透了還避什麼雨，倘若想要避雨，早就攔輛計程車回家睡大覺了。

這個雨夜，連亞藍的情緒崩潰了。如果真的沒有明天，那也不見得恐懼，連亞藍懼怕的只是不可以讓他的哥哥，那個惡魔再找到機會來傷害他。

連亞藍捏緊手裡的煙，他這輩子的人生信仰是絕對不可以讓哥哥再嘲笑他的懦弱。

走到六樓轉角，掏鑰匙進門的時候，高晨像想起什麼似的，輕輕說了一句。“一切都會好的。”

連亞藍悶聲答“嗯。”

進門後高晨讓他去洗澡，拿出自己的幹靜衣物給他替換，等連亞藍淋浴完畢，走出來，見到外面的雨一直未停過。高晨背坐在雙人床的一角，雙手抱膝，抬頭望著外面落下的雨，低調安靜，孤單身影引人憐惜。連亞藍的胸腔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哽咽，多麼像以前的自己。

連亞藍走上床，背貼住高晨而坐，把自己身體一半的重量依賴到高晨肩上。靜默了一陣子，疲憊雙眼稍微抬起，低沈說道“剛才對不起。不該那樣失禮。”

上一次他也是因為失禮，胡亂地親吻了高晨。高晨每一次都沒有躲閃，只是靜靜地接受著他。

“……”高晨沒有說話。

連亞藍見狀也不再吭聲了。兩個人就這樣背靠著坐了一些時候，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嘩嘩雨聲。

城市對於他們來說，早就變成了一座黑暗孤島，如果一直這樣相互緊緊依偎，或許真的能夠勇敢地度過無數個破碎腐爛的明日。

高晨感受著身後男人的厚實寬背，心裡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到底有沒有做過？”高晨對著窗外落下的雨淡淡地問他。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想變得和連亞藍一樣。可是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從早上在茶餐廳連亞藍和他寒暄，再到晚上在暗巷裡連亞藍和他接吻，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

高靈被抓的那一次，連亞藍是犯罪現場的主要負責人，他從高靈身上搜出了大量毒品，控告高晨走私販毒。

可是事後高靈一口咬定那一次是被人陷害的。既然這樣，那陷害高靈的人擺明了是連亞藍。

“你以為呢？”連亞藍在心裡嘆了一口長氣。高晨這樣問他，彷彿是過去那個完美無缺，只為正義而活的連亞藍在質問現在沾滿罪惡，只想苟且偷生的連亞藍。

“我相信你。”高晨十分意外地給了一個肯定回答。

背靠著他的連亞藍啞然失笑，果然是和過去的他相像，只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過去的他就算已經猜到連家有人心懷不軌，也不願意去相信。到現在，連亞藍還在心底堅持哥哥是愛他的。

“你憑什麼相信我？”連亞藍嘆了一口氣，佯裝輕鬆地問。“你認識我多久？”

高晨不回答，起身走去廚房煮開水。

高晨不願意這絕望至極的生活尚失掉最後的那個極限。

從許多年前開始，從相依為命的親人高靈選擇拋棄年幼的他去墮落放蕩的時候，他就為自己的世界建立了一道地平線，傻傻地要自己相信：只要一直朝那道線走去，就可以逃開這無望的黑暗生活。

那道地平線的名字叫做連亞藍。

廚房裡很快有了瓦斯爐被點燃的哢嚓聲音。連亞藍盤起雙腿，眯起眼思忖了幾分鍾，也起身下床走進廚房。

廚房只是由客廳隔出來的小塊隔間